德侑實業有限公司設立於民國92年,憑藉著對複合材料的專業,以獨特的專業技術長期為各大品牌OEM、ODM提供產業全方位服務。

我們每天有1/3的時間需要枕頭先相伴。這也是身體、器官獲得休息的寶貴時刻...偏偏,我們卻很容易因為睡到不適合自己的枕頭,睡得輾轉反側、腰酸背痛,又或還沈浸在白天的煩惱、緊張明早的會議、害怕趕不及早上的飛機等等...讓我們的睡眠不夠優質、不夠快樂、沒有辦法快速入眠。

德行天下創辦人有鑑於過去開發各類生活產品的經驗,便想利用本身所長,結合各類複合材料的特性,投入枕頭開發的行列。

從枕頭模具開發、材料研發、創新製造到整合顧客需求過程中,了解到一款枕頭的製作,除了要解決一般乳膠枕悶熱且不透氣的問題,更要同時兼顧到人體工學的體驗性,創辦人常說:「一個好的枕頭,支撐透氣兼顧,仰睡側睡皆宜,才能每天快樂入眠。」

現在導入石墨烯加工技術,讓枕頭的功能性更上一層樓

石墨烯具有良好的強度、柔韌度、導電導熱等特性。它是目前為導熱係數最高的材料,具有非常好的熱傳導性能

德侑實業有限公司為了替自己身邊重視的人們做好一顆枕頭。不論是在外形,還是在舒適度上都能達到最好的需求,即便現今許多的工廠因成本上的考量,顧了外形,忘了內涵,但德侑實業依然不忘在品質上的「堅持、 執著」。

引進先進的加工技術,就是要給消費者最佳的產品

開發、研究、創新以及對材料的要求是德侑實業開發枕頭的初衷,憑藉獨特的專利技術將極其珍貴的天然乳膠與千垂百練的備長炭完美結合後

創造出獨家環保無毒的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乳膠材料,備長炭,石墨烯應用提高到更高的層次。

同時具備防霉、抑菌、透氣、除臭、遠紅外線等五大功效,並榮獲多國發明專利。

生產過程採用專線製造專利乳膠材原料,全自動化生產保證品質與產量穩定,達到品牌客戶的最高要求。

石墨烯枕頭製作開模一條龍:

選材品管

原料調配

成品製造

 

包裝設計

 


若您有枕頭開發構想或是想OEM自己的品牌,歡迎預約現場諮詢,體驗無毒的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做製作的枕頭,用最專業MIT精神幫助您打造你的專屬品牌。

德行天下:

地址:427臺中市潭子區雅潭路二段399巷200 -7 號
電話:04-2531-9388
網址:https://www.deryou.com.tw/contact.php

RR1515CEFE15ERFE

痛苦對我們來說,究竟意味著什么?司馬遷在《報任安書》中一語道破。蓋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底圣賢發憤之所為作也。中國古代文人有多少沉郁頓挫的痛,就有多少達官不屈的逆境重生。只有遭受過痛苦,才能收獲不一樣的人生果實。   俄國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是19世紀群星燦爛的俄國文壇上一顆耀眼的明星,他經歷了人生很多個痛苦的時刻,很多場景都無法用言語傳達,他把它們融入在作品中,刻畫了一個又一個鮮活的人物展現在讀者面前。《 罪與罰》、《卡拉馬佐夫兄弟》,都獲得了很高的贊譽。如今現實主義派的作家從他的創作中可以吸收到有益的營養,現代派作家則把他的作品奉為經典,而稱他本人為他們的先驅和導師。他所經受的是我們無法想象的痛,但他也收獲了自己應得的贊譽。   每個人的成功,都經歷了不為人知的痛苦,這就像鳳凰涅槃重生一樣。新東方創始人俞敏洪,經歷三次高考才上了北京大學。進入學校也沒有想象中的輕松,不會說普通話,英語口語也一團糟,他立志要拿自己的成績說話,可即使很努力大學前兩年在班里也是成績平平,最后還把身體搞壞了。在休學一年的日子里想明白了一些事,自己取得什么樣的成績都是自己的,跟別人沒有什么關系。多讀一些書豐富自己的閱歷,不必刻意去逢迎。當你不去糾結在別人眼中你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時,就會活得瀟灑自如一些。沒有談戀愛的大學,多讀了很多書,確定了人生要努力的方向,在經歷過最痛苦的時期,現在依然痛并快樂著,寫了很多勵志書,鼓勵今天的有志青年,讓他你們在能奮斗的年紀,不要選擇了安逸。   最近一周,我有些焦躁,更多的是抱怨,這樣內心就隱隱有一些疼痛。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覺得原本應該休息的假期,被各種各樣莫名其妙的事給攪亂了。每天沒有什么大事要做,就是有些繁瑣細致的小事纏身。當然還有自己的心魔所致,想要出門去另一個地方走走,看看不一樣的風景,聽聽來自天籟的聲音。內心也明白,所有的經歷都是一種錘煉,用什么樣的態度對待,就會收獲什么樣的成果。只有經受住考驗的人,才能夠享受到由痛苦轉換而成的財富。   陀思妥耶夫斯基說過一句耐人尋味的話,他說:我怕我配不上自己所受的苦難。不管怎樣,痛是文學作品的主題,也是人生成長必然經歷的過程。只要不忘記點燃一盞希望的燈火,心之所向依然如鮮花般燦爛。   作者: 童心問 +10我喜歡

題記:      自古人生多磨難,求金求銀為哪般?      生男生女本無錯,重男輕女是禍端。       5.跳井風波   苦菊欲哭無淚,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一下從希望的山巔跌落到現實生活的深淵之中。她曾經拼命地掙扎過,渴望自己能夠脫離苦海,但面對兩個女兒的現實,她也感到深深的自責。但她無力自拔,回天無力,只能任由命運之魔把自己玩弄在股掌之中。   苦菊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彌補丈夫二桿子及婆家人內心的不滿。   于是,每天她都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勤勤懇懇為這個風雨飄搖的家操勞著。   然而,事與愿違,苦菊韜光養晦地努力換來的是二桿子的變本加厲。他對苦菊橫看不順眼、豎看心有氣,張口就罵、動手就打成了二桿子的生活常態。   而婆婆呢,是老母豬過門檻---連呲帶喇,時常是話里有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看見苦菊沒有一個好顏面。   苦菊在二桿子和婆婆的陰影里屈辱地生活著。   一個冬天的晚上,二桿子硬說苦菊做的飯菜不好吃。苦菊知道他是無事生非、故意找茬。剛張嘴分辨,二桿子就從椅子上跳起來,把手中的飯碗向苦菊的頭上砸去。苦菊低頭躲過了砸過來的飯碗,卻躲不過二桿子雨點般的拳頭。頃刻間,苦菊是鼻青臉腫,哭叫連天。她放下懷中哇哇哭叫的二女兒,一頭沖出了家門,悲憤的向夜幕中的村外跑去。   她想離開這個讓她傷心欲絕的家,她想離開這個重男輕女的塵世!可是她不忍心丟下兩個苦命的女兒。她知道,有她在,即使自己忍受千般苦、萬般難,兩個女兒還能夠得到一絲母愛的溫暖,她們不會被重男輕女的陋習吞噬。   她站在村子西北角的水井邊,猶豫著、徘徊著。   身后不遠處傳來二桿子問詢羅鍋叔的聲音。   羅鍋叔告訴二桿子,剛剛看到一個身影跑了過去。   苦菊悲憤之余,但理智告訴她,為了兩個苦命的女兒,她就是受再大的委屈,她必須活下去。她堅信,烏云是遮不住太陽的,困難只是暫時的。   但她更想讓二桿子知道,她是人!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有愛的正常人。 井 口邊的一個破缸提醒了她,她要讓二桿子的殘暴、無情和愚昧付出應有的代價。   于是,她抱起井邊的破缸,“咚”的一聲丟到井口里,反身躲進井邊的竹林深處。         聞詢而來的二桿子和羅鍋叔,在手電光的照射下,但見井水晃動著,卻沒有苦菊的身影。   “我的媽呀,你媳婦肯定是跳井了!”羅鍋叔焦急的跺著腳。   別看二桿子平時飛揚跋扈的,關鍵時候他也傻了眼,沒了主意,變得手足無措。   “日你個媽哩,還等啥?還不下去撈人!你想等她淹死了撈死尸嗎?老子還指望吃這井水過日子哩。她要是淹死在井里,把井水弄臟了,你看村里人依你不依你!”   冬天的井水,的確有些冰涼,讓二桿子心有余悸。   也許是良心發現,也許是礙于羅鍋叔的吵罵,也許是怕苦菊真的跳井自殺,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二桿子磨蹭著甩掉棉衣、脫掉棉褲,“咕咚”一聲跳到井里摸索起來。 那時候的水井,是人工挖的,本就不深。二桿子跳下去后,摸索片刻,沒有發現苦菊的身影,冰冷的井水讓他凍的上下牙只打架。   井口的羅鍋叔一個勁的督促他:“再仔細摸摸!再仔細摸摸!看是不是沉到井底了。” 二桿子縱然是一百個、一千個不愿意,可井口的羅鍋叔不伸手拉他,他是斷然爬不上來的。   看看二桿子在井水里凍的差不多了,羅鍋叔才回家拿來了繩子,綁在水井邊的彎腰柳樹上,讓二桿子拉扯著繩子,從水井里爬了上來。   爬出水井的二桿子,顧不上和羅鍋叔計較,抱上棉襖、棉褲,嘶嘶哈哈地跑回家換衣服去了。   看著二桿子遠去的身影,羅鍋叔沖著竹林深處喊到:“閨女,出來吧!這下可替你出了口惡氣。誰讓他鱉孫不是人哩。”   苦菊從竹林深處鉆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了羅鍋叔的面前。   羅鍋叔慌忙把她摻起來,眼含熱淚地說:“閨女,你受的苦左鄰右舍早都看道了,可是清官難斷家務案,一家都有一家的難,我們干著急也幫不了你呀!錯都錯在你是上錯了花轎嫁錯了郎啊。今哩的事和誰都不要提起,免得以后我不好做人。等他醒過勁找我時,我自有對付他的妙招。閨女,他們家你眼前是不能回去了,你抓緊回娘家躲躲吧!”   苦菊淚眼婆娑,告別了羅鍋叔,在黢黑的冬夜里,一腳深一腳淺的回到了娘家。 母親看到她半夜三更回到娘家,又看到她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什么都明白了。娘兩個抱頭,一直痛哭到天明。   她為自己當初貪圖二桿子家的高額彩禮,而把女兒推入災難的火坑而深深地自責著。 她恨二桿子和他媽不是人,處處虐待女兒;   她恨這個重男輕女的社會陋習,讓女兒背上沉重的思想枷鎖。   她想幫女兒,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的水”,自己鞭長莫及呀!   苦菊的老父親、哥哥、弟弟得知實情后,都要連夜到二桿子家問個明白、替苦菊出氣。但在苦菊的苦苦哀求下,強壓怒火,沒有連夜去二桿子理論。   苦菊知道,娘家人如果去鬧,也許能夠給自己出氣、解恨,但以后的日子自己將會更難。幾年的生活,讓她對二桿子一家人有了深刻的了解,他們一家根本就是幾個沒有良知、沒有人性的東西。她不怨天,不怨地,不怨爹媽,怨只怨自己命苦、眼瞎。是福、是禍,也只能由自己來扛,她不想、也不能給娘家人添麻煩。娘家人去吵、去鬧,也只能是兩敗俱傷、無果而終。知情的人能夠理解娘家人的苦衷;不知情的人,會笑話娘家人當初為什么會選擇二桿子家做親,會笑話他們貪圖二桿子家的彩禮。 苦菊知道,弟弟到了搬親的年齡了,父母為那高額的彩禮熬煎的飯不香、覺不甜的。她不能敗壞娘家人的名聲,不能因為自己影響弟弟的親事。   過了幾天,二桿子尋了個理由到苦菊娘家接苦菊回家。期間少不了岳父、岳母的數落和訓斥。苦菊的哥哥、弟弟竄著要揍他,但在爹媽和苦菊的攔擋下讓二桿子免去了一頓皮肉之苦。他在苦菊娘家人面前是唯唯諾諾、點頭哈腰,表現的非常老實。   常言說,“牙齒咬舌頭、駙馬打金枝”,夫妻之間吵吵鬧鬧是常有的事情。既然二桿子登門陪不是,接苦菊回家,娘家人是沒有道理不讓閨女回婆家的。   苦菊在極端矛盾中回到了二桿子家,回到了讓她失望、讓她恐懼的生活中。   “生活是一團麻,那也是麻繩擰成的花;生活像一根線,也有那解不開的小疙瘩呀;生活是一條路,怎能沒有坑坑洼洼?生活是一杯酒,飽含著人生的酸甜苦辣”。這是當時熱播的電視連續劇《籬女人和狗》的主題曲。苦菊說,這正是她生活的真是寫照。   苦菊在極度的精神壓力下,在二桿子的張口罵、抬手打的淫威下,漸漸變得沉默寡言、郁郁寡歡。   有人說她傻了。   有人說她神經了。   在后來的日子里,二桿子更是變本加厲地折磨、打罵苦菊,幾乎是兩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苦菊呢,雖竭力維護自己的尊嚴,但身上、臉上依然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6.肺腑之言   二桿子的三叔,外號三疙瘩,實在看不慣二桿子對苦菊非打即罵的做法,就在一個閑話場里,好言好語的勸說他:“二娃,你這么對待你媳婦可是不合適啊,咱什么都不念,也要念她給你洗衣做飯、生養了兩個閨女吧?”。   二桿子滿不在乎地說:“讓我對她好,她這輩子都別想。生閨女有個屁用!是能給我掙錢還是種地?除非她給我生個兒子。要我說,她就是一個沒有用的東西。” “你說人家沒用就沒用,你那倆閨女是誰生養的?再說了,人家能生閨女咋就不能生兒子?”他二叔依然耐心地勸著他。   二桿子惱哄哄地說:“她能生娃?就她那破鹽堿地還能長出好莊稼?不長谷子,只長俾草!看著就讓我惡心。再說了,就是生,我哪有錢交那一萬多塊的計劃生育罰款?她就是想讓我斷子絕孫哩。”   他三叔又勸到:“百年修得同船渡,萬年修得共枕眠。有這個人,熱熱乎乎的,你是個人家,你兩個閨女有親娘,不可憐;沒這個人,你娃子鍋冷灶涼的,你就等著吃苦受罪吧。”   說這話是實情,是發自三疙瘩肺腑的真心話。   三疙瘩是個老光棍漢,多年來,一個人過的孤苦伶仃的,沒有人給他洗衣做飯,沒有人陪他說話解悶,尤其是逢年過節,看到左鄰右舍一家一家的熱熱鬧鬧、歡歡喜喜的樣子,他倍感孤獨、凄涼。他渴望有一個家,他渴望得到女人的溫暖和關懷。   早年,雖有鄰村女子相中了他,但因家里窮,拿不出女方要的彩禮錢,最終那女子在爹媽的威逼下,嫁給了一個有錢的人家。如今,60多歲的他,依然是孑然一身、孤苦伶仃。當看到侄兒如此的不珍惜自己的家庭、媳婦、女兒時,他實在是不看不下去,侄兒是“飽漢不知餓漢饑”、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然而,此時的二桿子在想要兒子思想的支配下,早已是利令智昏,非但聽不進去他三叔的勸告,還惡語相向:“這是我的家務事,你少管。我就是打光棍,也心甘情愿。你要覺得好,你把她叫回家跟你過去,省得你連個暖腳的都沒有。”   俗話說:“矮子面前不說銼,麻子面前不說坑”。二桿子一句話把他三叔噎了個大跟頭。   這是人話嗎?有這樣和當叔地說話的嗎?這不是明顯在磕蹭他三叔是“寡漢條”嗎?   聞聽此言,蹲在地上抽旱煙的三疙瘩火冒三丈,嘴里一邊罵著“混賬東西,放你媽的拐彎屁”,一邊脫下腳上趿拉著的布鞋,“蹭”的一聲站起來,“嗖”的一聲把鞋摔到二桿子的臉上,旋即,又舉起手中的旱煙袋向二桿子的身上掄去。   二桿子見狀,知道自己的混賬話激怒了三叔,撒丫子就跑。三疙瘩正準備起身追趕,被一起拍瞎話的幾個人拉住了:“老三,犯不著和這個鱉孫一般見識,他就不是個東西,你和他說這些,就是對牛彈琴。咱不和他一般見識,氣壞了身體還不是你受罪?”   “日你個媽哩,老子還不是想讓你混家人,你鱉兒的,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心人。”三疙瘩一邊罵著,一邊氣哼哼喘著粗氣。在眾人地竭力勸說下,他蹲在地上,一句話也不說,眼淚叭嚓地抽著悶煙。       7.捉奸在床   受到三叔的數落,二桿子不但不收斂自己的劣性,反而變得變本加利,他在加大對苦菊的摧殘的同時,還與鄰村的一個寡婦勾搭成奸,眉來眼去地媾和在一起。 苦菊知道實情后,好言相勸,讓他不要恣意妄為。苦菊的善意不但沒有喚起二桿子的良知,反而又遭到二桿子的一頓痛打。   苦菊傷心欲絕,卻又奈何不得、束手無策,只能是淚水倒流進肚里。   有一天下午,苦菊從外面回到家里,見里屋的門反鎖著,她很是疑惑。   她多次聽人說,二桿子在外面胡混,讓她留心點。她知道自己管不住二桿子,只能睜只眼閉一只眼,她情愿寧可信其無,也不愿信其有。面對反鎖的里屋門,她似乎明白了一切。   她憤憤的想:“二桿子呀二桿子,你在外面胡做非為,我不愿意理你,到如今,你還把人領到家里,你也太欺負人了吧?你是一點臉面都不要了。你就是再不待見我,也不能這樣明目張膽吧?你這樣做,讓我們娘三個以后可怎么有顏面見人呀!”   她越想越氣,就使勁地敲打著里屋的門。   的確,屋里的二桿子正和鄰村的那個寡婦媾和著。聽到外面苦菊的喊叫,二人慌忙把衣服套在光溜溜的身上,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來。   里面越不開門,說明越有情況。苦菊用拳頭砸、用腳踢、用肩膀撞,大聲的喊叫著讓里面的人開門。       里面的兩個人誠惶誠恐。他們不害怕苦菊能怎么樣,而是怕苦菊的大呼小叫,招來了外人,那局面就不好收拾了,畢竟他們干的是見不得人的事。   “想挨揍哩!”二桿子憤憤的想,他清楚不開門是不行的。他必須把事態控制住。 二桿子猛的把里屋的門打開,怒氣沖沖地向苦菊飛起一腳,“吵啥哩?找死哩你!”他惡狠狠的說。   苦菊猝不及防,一下被踹倒在房門外。但她又飛快地爬了起來,瞅個空隙,躲過二桿子的阻擋,“嗖”的一下,沖進了里屋,里屋里那不堪入目的畫面一下子進入到她的眼中:鄰村寡婦衣衫不整的坐在她的床沿上,還不屑一顧地抽著煙。   更可恨的是,她還挑釁地把煙圈吐到苦菊的臉上。   苦菊這個恨呀!“你這個騷賣X的,偷男人偷到我床上了。老子今里不收拾你這個不要臉的,你以后還要騎到我脖子上拉屎呢。”她憤憤的想。   苦菊兩眼噴火。   說時遲,那時快,她掄圓胳臂,照著寡婦的臉上就是一巴掌,只聽“啪”的一聲脆響,苦菊的嘴巴子結結實實地落在了寡婦的臉上。寡婦的臉上呢,瞬間起了五道指頭印子。   寡婦何時受過這樣的挨打?她甩掉手中的半截眼,“嗷”的一聲,從床邊竄起來,一把薅住苦菊的頭發,倆個人拼命的廝打起來。   苦菊雖然是個柔弱的婦女,但此時此刻的她卻像一頭發怒的獅子,把滿腹的怨恨和怒氣都集中在自己的拳頭上,雨點般的砸向寡婦。而寡婦呢,平時養尊處優,沒有多少氣力,加上自己插足別人的家庭,本來就心虛,在苦菊的激烈攻擊下,漸漸處于下風,被苦菊摁倒在地,只有阻擋、沒有反抗的份了。   她大聲吆喝著:“二桿子,你他媽的眼裝到褲襠里了?還不快來幫老娘。”   站在一旁的二桿子,原以為苦菊不能怎么樣的,按他這幾年所了解的苦菊的性格,大不了會吵罵幾句,哭上幾嗓子,他根本沒有想到苦菊會變得如此的憤怒和兇猛。   處于下風的寡婦聲嘶力竭的號叫著,讓二桿子替她解圍。二桿子呢,他本來就痛恨苦菊,加上他想討好寡婦,急于想向寡婦表明態度和決心,想都沒想,他掄起拳頭,一拳擊在苦菊的頭部。   苦菊毫不防備,哀叫了一聲倒在地上,痛苦地抱著自己的頭,在地上滾動著。   看來,這一拳打的不輕。   寡婦趁苦菊倒地的一刻,翻身爬起來,騎在苦菊的身上,兩只手左右開弓,在苦菊的臉上扇開了。她一邊打、一邊嚎叫著:“你還敢打老娘,你都不尿泡尿照照自己啥樣子?連一個娃都領(生)不出來,你還有臉活在世上,掉到茅缸里淹死算毬了。” 苦菊呢,左推右擋,被動的抵抗著。   一旁的二桿子,嘴上叼根紙煙,抄著手,一幅滿不在乎的樣子。在他的眼前,仿佛不是在打架,在打他的媳婦,而是在進行著一場表演,而他呢,僅僅是個看熱鬧的觀眾而已。   寡婦連打帶罵,耗費了很多體力。她披著散亂的頭發,大口地喘著粗氣。   二桿子見狀,就伸手把她從苦菊的身上拉起來,關心的問道:“咋樣?沒事吧?”   “沒事,就她那熊樣,還能把我咋的?”寡婦氣喘吁吁地答道。   “那就好。你氣出了,心里該美了吧?見好就收吧。”二桿子安慰道。   “美啥?啥都讓這個敗家娘們給攪黃了。”寡婦氣急敗壞地說。   “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以后時間有的是。”二桿子輕描淡寫地說。   “才剛你們打架,吵那么響,該不會有人聽見吧?”二桿子擔憂道。   這句話到真是提醒了寡婦。她和二桿子干的畢竟是見不得人的勾當,若是讓人撞見了,南北二莊的,確是很沒臉面的。她做賊心虛,匆忙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又惡狠狠地照坐在地上的苦菊身上踹了兩腳,吐了一口吐沫,得意洋洋地說:“今哩便宜你個騷貨了,等哪天老娘有空,再好好收拾你!”說罷,在二桿子的臉上親了一下,匆匆忙忙地離開了二桿子家。   二桿子見寡婦離開,惡狠狠地對苦菊說:“你等著,老子回來再好好收拾你!”一邊說,一邊慌忙地走出了家門,向寡婦追去。       8.含恨自盡   坐在地上的苦菊看到一對奸夫淫婦先后離開,忍著渾身的疼痛,爬到了床上。   此刻的她淚流滿面、傷心欲絕,幾年來所受的委屈和折磨一一浮現在她的眼前。   她怨恨父母,不該貪圖二桿子家的彩禮而把自己置身于水深火熱之中。   她怨恨自己,不該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遷就二桿子,才使二桿子得寸進尺、得尺進丈,以至于發展到今天這種無法收拾的地步。 她怨恨自己的肚子,為什么這么不爭氣,連著生了兩個女娃。如果自己能夠生一個男孩,情況絕對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她至少可以有一個和二桿子周旋的砝碼。   她怨恨二桿子薄情寡義、喪盡天良,不念自己千般苦萬般累,為這個家上伺候老、下伺候小的辛苦付出著,把自己的忍讓當做屈服,把自己的苦心當做懦弱而欺污她。 她恨寡婦沒有廉恥、不守婦道,勾引二桿子做出不恥之事,還毆打自己、侮辱她的人格。   她恨自己的命為什么這么苦,當年一朵花的她為什么會嫁給二桿子而備受虐待和折磨。   她恨老天爺為什么不睜眼看看,把所有的苦難都降臨到她一個人身上,讓她遭此磨難。   她想一陣,哭一陣,哭一陣,想一陣,整個人像泡在淚水里一般。   臨近傍晚,放學回家的兩個女兒,看到屋里一片狼藉,看到媽媽襤褸的衣服和腫得像棉花桃子的雙眼,她們知道媽媽又受到了爹的打罵。這種情景,在她們成長的歲月里經歷了無數次,在她們幼小的心靈里留下了一個又一個揮之不去的陰影。她們甚至認為,這次媽媽的挨打和以往一樣,媽媽哭幾天就好了,還會給她們做飯洗衣,還會下地干活。   然而,這是她們幼小心靈里的美好愿望,她們根本不知道這一次問題的嚴重性,更不能預測到一個更大的不幸將要降臨到她們的身上。   兩個女兒怯怯地依靠在苦菊的左右,伸出她們稚嫩的小手,一個擦去媽媽眼角的淚水,一個幫媽媽揉著青一塊紫一塊的臉龐。   大女兒說:“媽媽,不哭,媽媽乖。媽媽我害怕!”   二女兒問:“媽媽,疼嗎?我以后聽你的話,不惹你生氣了!”   看著一雙幼小的女兒,苦菊更是傷心欲絕,一把把兩個女兒摟在懷了,嚎啕大哭起來。   兩個女兒見媽媽大哭,也跟著大哭了起來。   娘三個的哭聲在這寂靜的傍晚是那么的凄涼,那么的悲苦。   哭了一陣,苦菊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對兩個女兒說:“你們餓不餓?”   “餓!”兩個孩子異口同聲地說。   “媽想躺一會,不想做飯了,你們去三爺家吃飯吧!”她哭著對兩個女兒說。       在以往,兩個女兒一遇到爹媽生氣的時候,就去三爺家吃飯,但她們從來都不敢、也不愿去爺爺、奶奶家吃飯。原因是爺爺奶奶不喜歡她們。爺爺看見她們從來都沒有一個笑臉,奶奶老說她們是丫頭片子,不中用,因此,她們也討厭爺爺奶奶。相反呢,三爺卻非常喜歡她們,有好吃的經常給她們留著。有時候老師讓交錢,媽媽沒有,父親不給,都是三爺給的。她們喜歡去三爺家去玩、去吃飯。   兩個孩子應了苦菊一聲,轉身就向門外走去。她們確實餓壞了,因為早已過了吃晚飯的時間。   在兩個孩子邁出門檻的一剎那,苦菊從里屋跑出來,一把兩個女兒摟在懷里,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咕嚕嚕”往下流。   她拉著大女兒的手,泣不成聲地說:“大丫,你是姐姐,以后要照顧好妹妹。”大丫似懂非懂地沖她點了點頭,拉著妹妹的手,摸黑向三爺家走去。   兩個侄孫女這個時候地到來,讓三疙瘩暗暗有些吃驚。   按常理,往日這個時辰,她們已經早已吃過飯,寫完作業睡覺了。而到這個時候,還沒有吃飯,有點一反常態。   他慌忙詢問姐妹倆怎么這么晚才過來。   兩個孩子的一番描述,讓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一種不祥之兆籠罩在心頭。 三疙瘩慌忙拉著兩個孩子,一腳深、一腳淺向她們家跑去。兩個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跟著三爺往家跑。   進到院子里,見房門開著,屋里黢黑黢黑的,沒有一個人影。   三疙瘩對著里屋喊到:“小菊,你在屋里嗎?”連喊三聲,沒有人應腔。大丫、二丫對著屋里高聲叫到:“媽、媽!”依然沒有人應腔。   “不好,要出事!”三疙瘩的心一下子提溜到了嗓子眼。   他摸出自己兜中的打火機,打著后,在微弱的火光照耀下,他找到了點燈開關的閘繩,拉亮燈后,堂屋里亮了起來。   三疙瘩沖著里屋喊到:“小菊,在屋里嗎?”依然是沒有人應腔。   他拉過來兩個孩子:“進去看看你媽在屋沒有。”   兩個孩子進去轉了一圈,出來后沖他疑惑的搖了搖頭。   三疙瘩不敢多想,也顧不了三綱五常的,撩起門簾,帶著兩個侄孫女進了里屋,把里屋的電燈拉亮。   屋里收拾的井然有條。   他的目光在屋里巡視著。   忽然,他發現床上有兩堆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那是兩個侄孫女的。旁邊還放著一件撕破了的上衣。那是苦菊今天出門時穿的,他看到過。   “壞了,出大事了!”三疙瘩返身向門外沖去。旋即,又回來告訴兩個侄孫女:“你 們聽三爺的話,就擱家里,那都不要去,也不要害怕,三爺去找你媽媽。”兩個孩子懂事的沖他點了點頭。   三疙瘩再次沖出家門,快速跑到大哥家,把事情一齊來往的說了一遍。   大疙瘩一聽,說了句“壞了”,撂下手中的飯碗,吆喝上鄰居分頭尋找苦菊。   三疙瘩和鄰居大木、二木,急匆匆向村子的西北角走去,在他的潛意識里,苦菊會到這里來。   路過羅鍋叔家門前時,羅鍋叔拿出家里的手電筒,也失急慌忙的跟了上來,加入到尋找苦菊的行列里。   幾個人快到水井邊時,羅鍋叔提醒大伙,前面有水井,當心些,不要掉到水井里。 他的手電筒在附近掃射著。   忽然,他的手電光停留在水井邊的歪脖柳樹上,樹干上分明掛著一個人。   “看,在那!”羅鍋叔聲音顫抖著喊叫著。   “我的乖兒呀!”三疙瘩沒命地沖了過去,在緊接著趕過來的幾個人的協助下,把苦菊從柳樹上的繩扣上解救下來。   三疙瘩用手試了試苦菊的鼻子,一點氣息都沒有了。   此刻的苦菊,冰冷地躺在水井邊的地上。   32歲的苦菊,就這樣,帶著她對兩個女兒的不舍、帶著她的屈辱和抗爭,用自盡的方式,走完了她苦難的人生之路。       讓村民唏噓不已的是,苦菊自盡的時候,把自己當新娘那天、一直壓在箱子底下的衣服穿在了身上。她把曾經亂糟糟的頭發梳的齊整整的,還扎了一個花手絹。那滿是紫一塊、靑一塊的臉上也薄薄的擦了一層粉。   她這么做,想讓村里人知道,她是干干凈凈的離開這個讓她傷心欲絕的人世。活著的時候她受盡欺凌、顏面丟盡,死的時候她要體體面面、干干凈凈。   半夜時分,在寡婦家喝的醉熏熏的二桿子,打著飽嗝,一搖一晃的回到家中。   一進家門,他被眼前的景象以及兩個女兒的凄厲哭聲嚇了一跳,酒一下子醒了一半。   他揉了揉迷茫的眼,眼前的一切把他唬的大張著嘴巴,楞在門外邊。   三疙瘩看見他那熊樣,火冒三丈,一巴掌把他打跪在苦菊的靈前。 .......  ......  ......         作者簡介:冰心依舊。立志軍營16載,鍛煉出剛直不阿的秉性,把愛和情寄予字里行間,跋涉在詩與文的山間小路,一顆寂寞的心似一葉小舟漂泊在茫茫的大海。作品<家書>、<旅途驚魂>、<春風>、<家>、<母愛>、<母親>等散見于地方雜志和文學網絡平臺,現在某機關上班。   +10我喜歡

作者:清心客   童月蓮,小名小囡,曾被我們叫過“地主婆”。《半夜雞叫》的木偶劇我們都看過,初見到她,我們一下子不約而同就會想到了劇中的木偶地主婆,矮矮的胖胖的,圓圓的臉細細的眼睛,走起路來一擺一擺。當然這個外號太損了點,偶爾叫叫而已,如在打鬧時,在吵架時,一般我們還是熱情地叫她小童。甚至那次聚會,雖然也老了,我們還都叫她小童。   那時,每次我碰到她就要跟她開玩笑,說,小童,今朝“轟”杜來佛,冷來佛,意思是今天風好大好冷。她是浦東人,她們話里的“唇齒音”,像風啊福啊都讀不出的,把風讀作“轟”,把福作“嚯”,像現在恭維對方時講,儂“嚯氣”好嘞。她這個口音一直沒怎么變,只是有時話里摻了些點東北口音,更是南腔北調,聽著有趣。   那年我們離開家鄉去廣闊天地插隊落戶,坐火車到了塔河,再去漠河的路上,坐著的軍用卡車沒有篷,一路上不說那個遭罪,冷呀、顛呀、腰酸背疼,最難堪的最受不了的還是憋尿。待下車方便后,就是這個小童,哭著鬧著要回家,怎么也不肯再上車,弄得帶隊的和護送的干部哄了她老半天才繼續趕路。   她是我們知青中年齡比較小的一個。當時我們看著她還透著娃娃樣的稚氣小圓臉,都有點悲憤了,詛咒上山下鄉政策詛咒那場運動。你想想, 她們這一屆剛讀完小學,66年上中學就開始文革,3年沒上過課,69年就初中畢業了,就變成知青,就跟著我們一伙離家萬里遠赴邊疆了。她們這批人的年齡,那時真還剛到16周歲,也叫知識青年,真有點奇了怪了冤了。   一到異鄉他處,我們每個人都各自絞盡腦汁寫信、寄信,欲向家里,父母兄弟,親戚好友,把到的地方和這里的情況及自己的想法和現狀告知告慰他們。有的人寫得輕松些,有的人就寫得費勁些,但都是自己想的事兒,自己操的筆。可是小童終究還是來找的我,說,老大哥,幫我寫寫吧,我不太會寫,謝謝你好伐。我看著她愁苦還透著無奈的樣子,像小學生遇到問題戰戰兢兢找到老師。她交給我揉得很皺的信紙信封,信封已經寫好了收信人的地址和姓名。我說,信封不是寫好了么,寫得很好呀,她說不是她寫的,是她叔叔寫的。收信人是她父親,地址是她家,可見她父母也都不會寫字。(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我讓她給我講,寫什么事寫什么話,她瞇笑著眼睛,扭扭捏捏地說,你寫么你自己看著寫么。我只好按一般家信的口吻替她寫好了信。寫完內容,給她署名,我問她,你的小名叫什么,她不知道什么小名大名,我只好說你父母在家叫你什么,小囡,她說。我說,小囡多去了,上海人叫小孩都叫小囡,還叫你什么?她說,“明蓮”,我說好,就署上“小囡明蓮”。我就這樣寫好了她的信。完了,我不忘讓她拿出信封,寫下我們所在地的詳細地址。她高高興興拿回宿舍,一會兒又來,要我幫她寄信,我說寄信簡單,到公社郵電局,往郵筒里一扔就行。她不解,怎么扔進去信就會走了。她交給我她封好的信,讓我帶,又拿出錢。“貼一張郵票8分,寄一寄信又8分,總共1角6分,對不”,她自信地說,并點好1角6分錢遞給了我。我笑了笑說,你年齡不到18歲,寄信的錢是不要的,貼張郵票就可以了。   我當時心里在想,就像小囡一樣的小童也和我們這批人一起到這種地方來,真是像家鄉家長們說的“作孽”。她和她們這批人今后將如何面臨她們的生活前景呵,她們的父母如果知道這種情況,該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啊。其實我真是杞人憂天,況且還自己還不知道該怎樣面對現實呢!   冬天,這里奇冷,屋子爐膛里的柈子是不能斷的,要不斷地添加,一冬需要多多少少的柈子啊。我們都要學會截柈子和劈柈子,每個人都要動手,尤其青年房子建好,分開住后更要自己動手了。小童和她們屋子的女生對著一堆隊里派人拉來的木頭柈子,只有自己動手了。她們將木轱轆柈子費好大勁抬上架子,一人一頭,握著長長的大鋸,一推一收,一頓飯的功夫都截不下一段來。人家用這點時間可以將一爬犁的木轱轆都截好。待劈材了,木轱轆豎在地上,她們一斧頭下去,不知砍在哪兒,連樹皮也沒檫著。這樣一冬又一冬,我估摸著,她們都是求人幫整的劈柴。   漫長的冬天是難熬的,尤其第一年來這里就要渡過一個酷寒的冬天。我們很多人對怎樣過冬還沒什么經驗,很多冬天需要注意的方面都還不甚了解不甚理解,像預防凍壞手腳臉皮膚,怎樣穿著才行,一旦凍著了怎么應對,老鄉給你提醒了,還得碰著照著做,不拍麻煩。我們有的青年就不知道冷的厲害,往往腳呀手呀,沒按當地的習慣,穿著的鞋以為棉的合腳就行,殊不知要大,要蒙毛巾,要墊滿烏拉草,手套絕不能戴分指手套,以為做事方便,卻不知一到野外根本無濟于事,非得大棉手套不可。所以,有的人第一年,沒干什么活就凍壞了臉或手腳。小童就是其中一個。   那時她洗好了衣服,沒戴手套就走出門外倒水,返回時,手還濕著呢,就去拉門上的鐵把手,結果,牢牢地粘住了,手指與門把手連在了一起,她急于脫開,結果把三個手指的皮都揭掉了。她哇哇哇地又一陣哭。我們來在食堂吃飯的時候,見到她手上纏著紗布,知道的。問她時,還眼淚汪汪的,很晦氣,很委屈的樣子。(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幸好,我們的勞動雖然沉重、艱苦,但都是男人們的事,女人就不那么吃累吃苦了。那地方,全東北,全北方好像都一樣,男的主外,女的主內,成了家的女人基本上不出門參加勞動,那些小姑娘參加隊里勞動,隊上只給她們干些輕便容易的不累不臟不苦的活兒,只是工分給得少點。如在地窖里揀揀土豆,在屋里剝個蕁麻,幫拉糞的耘耘馬糞,鋤鋤麥地,摟摟草片子等。那個時候是集體經濟,集體勞動集體分配,多勞多得而已,所以婦女們干活,有時候在一起,輕輕松松,愉愉快快反倒開心,磨磨洋工手腳慢點也能混得過去。我們女知青們當然也一樣,而且還很受老鄉歡迎,一點沒都有要爭奪他們的地、他們的糧、他們的集體財產想法。她們一邊勞動一邊聊天,女知青嘰嘰喳喳,話多事多,給她們或他們講城市里的事,講外面的事,講見到的事,講穿講吃講男的講女的這個那個,都是新鮮的。原本憨厚老實的小童也會活躍起來,對別人說的話,贊同了說,“是啦咯”,對別人笑話她,回一句, “柴氣”,人家在她后面叫了一聲,就說“辣么桑頭來一嗓,瞎煞我了”。一口浦東土話,聽得那些老鄉云里霧里,都說,上海話有這樣講的還有那樣講的,真難懂!   我們知青有個食堂,起先老鄉幫我們做做,饅頭啦,土豆湯啦,茬子粥啦,后來這些都自己能做,就讓會做的愿意做的去做,隊里一樣記著工。,所以,知青們就比較輕松,至少吃的不要自己張羅不要自己操心,省下多少事呀,尤其女的更是無后顧之憂,勞動又不苦,又不需像村里其他婦女一樣要操心燒肺,還好過日子。看來小童這樣的女孩子,在這里并沒有想象中那樣難以度日。   我們不知不覺在恍恍惚惚中度過了好幾個年頭了。有時我們會忽然感覺到,我們在長成在長老。雖然已經習慣了當地的環境和習俗,而且在生活和勞動方面都已不成問題,但有時不免會暗暗地盤算著,計劃著自己的未來,或者焦慮著、擔憂著自己的前景。我們中逐步逐步地已有離開的,有上學的,上調的,當兵的,按政策返城的,投奔外地親戚的,很多,而且一年一年的增多。待我離開那地方時,每天跟著一起干活的沒多少個我們的一起下鄉的人了,我們一個村里,50幾個知青,待大返城時實際上也已不足20人。   留下的青年們上述幾種情況哪條都合不上,只有扎根只有安家,于是,相互尋找搭配相互共建家園。落單的,也沒問題,知青們,無論男的女的,一個個都是大城市出來的,在邊遠閉塞的地方上的人看來,都覺得有那種神圣、神奇以至向往,那么和這些人相伴,遠比那些本土本長、幾輩幾代冬伐夏耕的農民強多了吧,那肯定是撿著的好事。這樣男的娶女知青的,女的嫁男知青的,不少,而且,這些男青年女青年還都是當地村里的佼佼者,而且后來也證明他們或她們的想法,不管是知青也好當地青年也好,都是的正確選擇、而且都是不錯的選擇。   小童也成人了,不再是“小囡”了。由于這里漫長的冬天及充足的白面土豆大豆,讓我們南方城市來的青年大都積攢了脂肪,變得壯實豐潤。小童本來就矮胖,如今是豐滿敦實,本來稚氣而圓圓的臉,讓肉充墊得激鼓鼓的,更像木偶劇中的“地主婆”了。她徹底地成熟了、老成了,有時候對你說起話來也一板一板的,浦東話里搭著北方話,或者北方話里夾雜著浦東話,一點都不甘示弱的樣子。小童再也不是當年的小囡了。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小童當然也有所思的。宿舍里,睡一個炕上的女伴們,在談心聊天時,常說到男女間的事,評這個論那個,好與不好,能搭不能搭,有知青,也有當地青年,總之都是她們眼前的事。同室中有的已有了搭伴,或已物色了搭伴的,對小童說感覺談體會論感想,介紹經驗發表心得。小童眼界開了心靈通了,比起受自己家里父母兄妹的教育恐怕還深還全。   她們議論起村里跟知青們很熟的民兵排長金柱,蠻神氣的一個,干干凈凈,去年去關里領回來個姑娘,長得不咋地不說,脾氣還怪,還生了個死孩子,兩口子一直鬧鬧嘰嘰的,日子真不好過,她們都為他惋惜,想這么好一個人為啥不找她們這些女知青呢?這時就她們都要夸金柱的弟弟金貴了,和同室的“阿妹”好上后,結了婚。她們太羨慕他倆了。阿妹和小童同歲,也是一個看上去很稚氣的女孩,但卻是知青中最早結婚的一個。現在人家也不出去干累活臟活,在家看看院子,做做飯就行了,人家當地青年金貴有勞動治家的本事,能干著呢,里里外外,啥都能弄得妥妥貼貼的,小日子過得舒坦。還是嫁當地青年好,比起知青,沒那能耐,不能過好日子,小童心里有了想法。   可是村里的當地青年也不多,家里有點條件的,只能按當地傳統的辦法,去關里領回姑娘來,待過一輩子。他們大部分,對女知青都沒有信心,別說主動來找了,哪像金貴,那是給阿妹遇上了。   小童確實成熟了不少,在農村這個社會可真學了不少東西、道理。在一起的集體勞動,集體生活中,如外出修路,外出打草,外出播種,收割,下場子,農民老鄉老的少的還有知青們,大家無話不說,無話不談,不管好的壞的,進步的落后的,現在的以前的,有理的沒理的,咸的淡的,葷的素的。高爾基說社會是所大學,一點不錯,而農村社會更是一所全科大學。學校里學不了什么知識,家里更接受不到這樣那樣的道理和五花八門的東西。原來這么幼稚這么無知的小囡,現在真的要刮目相看了,她再也不是個思想貧瘠的小姑娘,而是個精神飽滿的大姑娘了,內心富有得真像個“地主婆” 了。   小童決定主動出擊。于是她開始一家一家串門。   我們漠河,那時沒有北極村的說法,就是漠河公社漠河大隊,當然還有其他大隊,那就遠了去了,像北紅大隊,洛古河大隊,到那里坐馬車、馬爬犁都得要一天時間。我們漠河大隊下有三個生產隊也就是三個自然村,分別叫老街基、新街基、小街基,漠河公社被三個村子圍著。三個村子都有我們知青,三個村子相互間有割不斷的關系,當地的,有的是親戚關系的,有姻屬關系的,也有朋友關系的,我們知青也一樣,愛走動的,相互串門,聯絡。過了幾年后知青離開的多了,他們走動更頻繁了,不外乎相互找對象的。幾十年后我們在上海聚會時,就見到不少其他村的知青和老鄉,他們都是夫婦了。   小童串門不限于本村,三個村子都串,要不說她成熟了呢,我在那的時候也不會多串門的,不太熟。小童串門的當然都是認識的人家,雖然也有不太熟的,但總是一個村或一個地方的,她認為沒什么關系的,人家不會嫌的。那時女的反正閑的時間多,尤其是冬天,好多活兒她們都干不了。小童串門的對象是家有男青年的。家庭應該是比較好的,還要有條件接受她的。   我們那里的各家各戶都是這樣的格局,木刻楞房子一棟,用木條籬笆圍起個大院子,種菜圈豬圈羊圈雞,堆埋柈子。院子收拾得整潔不整潔,就可以看出這家人日子過得咋樣了。院子門可以隨便推進去,到房前,就得招喚了,或敲敲窗戶,敲敲門玻璃,叫誰誰在嗎。聽到喚聲,都會開門,不管認識不認識。她嘴很甜,大娘大爺的叫,加上一張娃娃臉,人家都很歡迎她。雖然北方話不太流利,夾雜著很重浦東腔的北方話,但人家還很喜歡和她交流。她問這問那,嘮家常似地,人家也不知她來的目的,不厭其煩地照實回答,待她走后人家也不知是干什么的,只當是串門。小童從這家串到那家,從這個村串到那個村,覺得沒有什么像金貴那樣合適的,不是人不咋的,就是家不得勁。   那時我們那里跟其他農村都一樣,男的過20,都開始張羅找媳婦了,所以適齡男青年少了。小童覺得考慮得太晚了,不像“阿妹”,那真正叫做勇敢。因為那時,和我們一起下鄉的干部還在,怕我們還太年輕,怕我們犯錯,怕我們被傷害,怕我們吃虧,總之他們像管學生一樣管著我們。當時阿妹還小,不到20歲和金貴談對象,他們就勸阻她,批評她,可人家阿妹根本不聽他們的,他們還沒全撤走,就住到金貴家里去了,我們雖然有時鄙視她,甚至背后說她不要臉,后來想想,既然插隊落戶了,還什么窮講究窮規矩,人家也是一種活法,還活得比其他人自在著呢。當然后來,大返城了,因和當地人結婚而沒法返城的,多少有點遺憾和失落感。   還是阿妹給她出了個主意,說村里的馬萬柱,也不小了,家里雖然差點,但人還行,可以考慮的。   萬柱我們知道,和我們常在一起干活的那個當地青年,我們叫他卷毛,是屬于機靈精干,善于接觸的人。個子不太高,黑黑瘦瘦,但也算敦實。臉不難看,眼珠有點黃,一頭的卷發,不是個二毛子,就是個三毛子,不是像金貴那樣愛干凈整潔,招女孩子喜歡的那種,純一個北方鄉土青年,人嘛還是蠻不錯的。   他家小童去過,家境真不怎樣,家里亂糟糟的,還有股不干不凈的味道。他父親純一個干癟老頭,在隊里不是個很能干活的人。他母親有點癡呆,只能機械地做些動作,根本沒有勞動能力。一個哥哥叫萬寶,有點殘,長得很僵,木木呆呆的,眼睛有點兒斜,看人總是像盯著你似的,不會轉動眼珠,勞動肯定不行的,手無縛雞之力,隊里照顧他,讓他當了記工員和保管,夾了個記工本,哪兒活完了,干活的都會圍著他向他報工。這一帶不知什么原因都叫他“縣長、縣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從不正經叫他名字,都這么調笑他。他還有個弟弟,有點小混子的樣子,十二、三歲,就跟我們一起勞動了,打草摟個草片子哪,捆個麥個子啦,場子上砍砍道啦,砍砍樹丫子。那時農村也沒個童工說。   小童聽了阿妹講了這個萬柱之后,思來想去,覺得可以。他們家條件差點,但萬柱人還不錯。她決定試試。   他沒去萬柱家,而是讓阿妹把他叫過來。萬柱到了小童他們宿舍,不知道干什么,還喜啦哈的,說什么事,要他幫啥忙。小童小眼珠子一瞪,說,以為叫你來就要幫忙啊?儂迭只這浮尸。萬柱說,“地主婆”大人,什么“否事”,說吧。正經點,小童瞇笑著, 讓他坐到炕桌邊上,說,儂迭只“地主”, 儂就當“地主”。   萬柱摸不著頭腦,什么地主不地主的,好奇地看著小童。   儂戇啊,“地主婆”的老公呀。小童北方話夾著浦東話,萬柱愣是還沒有聽懂。小童看他種楞呆呆的樣兒,繼續說,   我你軋個對象,你看好伐。   什么“軋對象”,誰?   儂真是只“戇棺材,軋對象”也不懂?跟我呀!   萬柱這下懂了,戇棺材是昵稱他,軋對象就是處對象唄。和她處對象,太好了呀,簡直是天下掉下餡餅!萬柱激動得不知怎么好,倒有點不自在起來,說實在,他活到現在還沒有這么不自在過,正確地說還沒有過這么大的喜事呢!他是誰呀,他家怎么個樣啊,如果沒有這個餡餅,他還不知道怎樣能找到媳婦呢!   后來萬柱把他和小童是怎么處的對象的細節告訴了要好的伙伴。“地主婆”要嫁“地主”的故事就在我們老街基傳開。我們見到他們,“地主婆、地主”的叫得歡,小童要追打我們,可卷毛萬柱聽到這樣叫,反而感到高興。   小童就這么和卷毛萬柱處了對象,這在我們村里無疑像扔了個炸彈,我們對小童的行為真是刮目相看。這個姑娘,算得上是勇敢大膽,是步阿妹后又一個創舉。后來,她們的事行為被加油點醋無端拔高地當作知青扎根農村和貧下中農相結合的典型,登在了兩地的報紙上。如果沒有名姓和地點,誰也不會認為說的是她們。   現在村里的人們開始覺得,知青和他們距離近了,覺得偏僻的小山村和大上海距離近了,落后和先進近了,落后與文明近了。村里的那些本地男女青年個個蠢蠢欲動,個個虎視眈眈,對村里的甚至鄰村的知青數了又數,點了又點,細細地盤算著,計劃著。后來在我們漠河的幾個村,當地青年和知青結合的還真不少,而且過得都挺好,并沒有出現過“孽債”那樣的事。這是后話。   萬柱他哥哥萬寶,我們的記工員和保管員,更是神神呆呆的,見到女知青更是直了眼了,而且更不會轉眼珠子了。我們去那兒報工分領東西,見他盯著誰,我們就說,怎么樣,看中了吧,給你拉個拉個。我們逗他,他傻笑,于是他對我們特別照顧,特別地好說話。年底分紅,我們分得的錢比能干的老鄉差不了多少,讓他們非常納悶。   小童和萬柱事定下以后,他們去了趟上海,小童她父母要他們回去的,起先萬柱不敢去,還是隊長和村里的老人,還有萬柱他父親一定要他去,而且要他體體面面地去,讓他好好整整模樣。他們一起到供銷社買了新衣服,式樣是土了點,但干凈整潔。頭發讓阿妹給修了修抹了點油,嗨,卷卷的,像個洋人,還有點真神氣。   他倆大包小包,坐汽車,坐火車換火車去上海。萬柱是第一次出遠門,第一次坐火車,又緊張又新奇。到了塔河火車站,是小童買的火票,檢票上車,一副很老練的樣子。她回家過兩次,知道怎樣走,怎樣簽票換車,萬柱只要扛著所有的行李緊跟著她不走開走丟就行。兩人就這樣,回到了小童的家。小童家在上海郊區浦東的一個小鎮上,那時鎮不大,鎮上的人也都是世代本土的,都是熟面孔,哪家哪戶差不多互相都知悉,看著小童回來了,帶著個卷卷頭發,微黃的眼珠,像洋人一樣的男人回家,著實吃驚不小,甚至以為出洋歸來。這個童家娃娃樣的明蓮真讓鎮上的人稀奇了一陣。小童的父母見女兒女婿回來,雖然是知道的,但見了面仍很驚詫。萬柱一口北方話,他父母聽得懂,不僅說得好聽,話里的內容也討他們歡喜,很有禮貌,很懂客氣,相信是個好女婿。可萬柱半句也沒聽懂老丈人老丈母娘說的純浦東話,全憑小童粗譯給他聽的。   小童嫁給了萬柱后,住進了萬柱家,萬柱把家里里外外地收拾了一下,比原來整潔干凈舒適得多了。萬柱很勤快,拼命地掙工分,拼命地持家護家,小童在家也充當了主婦,有時真像個“地主婆”,她公婆大伯小叔子任由她差遣,都得從她,稍有不從,小眼睛一瞪,誰也不敢吱聲。原來出了名的窮對付窮糊弄的萬柱家,改頭換面了。   我們真想不到,小童竟是個持家能手。更有讓我們想不到的事還在后頭,只是后來大返城了,我們一個個都離開了漠河,不知道小童其他讓人意想不到的舉止。我們也不知道留在漠河的其他知青人,是怎樣維系他們往后的日子。   幾十年后,我們曾經在黑龍江漠河插隊的在滬知青,搞了個大聚會,那是我們下鄉40周年的紀念日。想不到,童明蓮也參加了,馬萬柱也一同來了。   幾十年了,小童還有點原來的樣子,只不過模樣發了粗了,圓圓的紅紅的臉上多了皺紋和贅肉,純一個福太太。   “地主婆”,當我一眼認出她來,這個外號隨口而出,名姓一下子還真說不上來。“儂迭只臘棺材”, 聽見我這么叫她,她高興地回了話,還是她那個口語口音,上海浦東土話。   萬柱見了我也是一陣由衷的激動,他比我在村里見到的模樣變了許多,魁梧了不少,氣質也變了,不再是土里土氣的那種,純一個城市老人。   我剛聽說,他倆有四個女兒。這在我們同時代人里聽也沒有聽說過,一般有兩個孩子已經相當的稀奇了。我懷著驚異的口吻用上海話對她說:“儂本事杜勒啦,一記頭養了四只鳳凰”,我真是夸她能耐。   “杜啥,都是伊要養咯”,她有點謙意地指指萬柱。   我說,有四個女婿孝敬著你,你是最有“嚯氣的”。我說的是福氣。我們這些人,有的還沒有女婿或媳婦呢。她說,“嚯氣、嚯氣”,忙都忙煞了。萬柱在一旁卻喜滋滋。   我問小童和萬柱,住哪兒,日子過得怎樣,孩子都在哪兒,漠河怎樣,什么時候回漠河,一連串的問題。從他倆的回答和介紹才知道她們也已回滬定居了。這時我的疑問更多了,怎么住,生活保障,四個女兒狀況等等、等等。   漸漸、漸漸我知道了小童的底細,這個小童真是太不一般,太讓人意想不到了。   結婚后小童在馬家生了一個女兒,感到不滿足,因為阿妹呀,還有村里其他人呀都有兒子,就再生,這一發不可收拾,一連又給萬柱生三個女兒,一共四個,實在覺得不能再生了。那時沒返城的知青有了新政策,當地都要給招工。小童想,四個孩子怎么辦呀,不如讓萬柱去吧,反正都得靠他養。萬柱這不又撿了個餡餅,從此就不再靠掙工分養家了,也不去湊分田到戶的熱鬧。當一名鄉里的事業工人多輕松多自在,月月開支,取暖的柴、煤,不用再操心,村里哪個能及得上,別說他那個得意勁了。   再說,我們的小童是城市插隊青年,戶口早早可以遷回城里老家,作為失業人員領失業金,吃低保,直至和城市其他人一樣的領養老金。女兒隨遷和不隨遷的,在城里老家親戚朋友的幫助照顧下,都有了工作,都找著了婆家,都有了下一代。萬柱從事特殊工種,提前退休,嗨,拿著不算少的退休工資,跟著小童一起來到上海定居了,和小童一起享受著兒孫滿堂的退休生活,你說他不是托著“地主婆”的福嗎。   要說他倆的好事還有呢!浦東開發,小童老家拆遷。小童家住的是鎮上的老房子,占的面積很大,足足給分了5套,她們家就兄妹倆,小童又有這么多的女兒,拿了3套,你說讓不讓我們在滬的其他插兄插姐們眼紅。   當年哭著鬧著要回家要回家的小囡童明珠,像《紅旗譜》里的的朱老忠一樣,赤身一人出關東去邊疆,幾十年后帶著一大家子的人回來了,歡歡喜喜地過著她們幸福的退休生活。 +10我喜歡

arrow
arrow

    i64hd34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