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侑實業有限公司設立於民國92年,憑藉著對複合材料的專業,以獨特的專業技術長期為各大品牌OEM、ODM提供產業全方位服務。

我們每天有1/3的時間需要枕頭先相伴。這也是身體、器官獲得休息的寶貴時刻...偏偏,我們卻很容易因為睡到不適合自己的枕頭,睡得輾轉反側、腰酸背痛,又或還沈浸在白天的煩惱、緊張明早的會議、害怕趕不及早上的飛機等等...讓我們的睡眠不夠優質、不夠快樂、沒有辦法快速入眠。

德行天下創辦人有鑑於過去開發各類生活產品的經驗,便想利用本身所長,結合各類複合材料的特性,投入枕頭開發的行列。

從枕頭模具開發、材料研發、創新製造到整合顧客需求過程中,了解到一款枕頭的製作,除了要解決一般乳膠枕悶熱且不透氣的問題,更要同時兼顧到人體工學的體驗性,創辦人常說:「一個好的枕頭,支撐透氣兼顧,仰睡側睡皆宜,才能每天快樂入眠。」

現在導入石墨烯加工技術,讓枕頭的功能性更上一層樓

石墨烯具有良好的強度、柔韌度、導電導熱等特性。它是目前為導熱係數最高的材料,具有非常好的熱傳導性能

德侑實業有限公司為了替自己身邊重視的人們做好一顆枕頭。不論是在外形,還是在舒適度上都能達到最好的需求,即便現今許多的工廠因成本上的考量,顧了外形,忘了內涵,但德侑實業依然不忘在品質上的「堅持、 執著」。

引進先進的加工技術,就是要給消費者最佳的產品

開發、研究、創新以及對材料的要求是德侑實業開發枕頭的初衷,憑藉獨特的專利技術將極其珍貴的天然乳膠與千垂百練的備長炭完美結合後

創造出獨家環保無毒的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乳膠材料,備長炭,石墨烯應用提高到更高的層次。

同時具備防霉、抑菌、透氣、除臭、遠紅外線等五大功效,並榮獲多國發明專利。

生產過程採用專線製造專利乳膠材原料,全自動化生產保證品質與產量穩定,達到品牌客戶的最高要求。

石墨烯枕頭製作開模一條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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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裝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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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鐵峰       叮鈴鈴,一陣電話鈴聲響起,臨沂市蘭山區電力搶修值班員馬勝利接起電話,是黃家屯村里的居民打來的報修電話,電話內容就是家中停電,村子里的路燈也不見亮著。 掛了電話,馬勝利看著隊長何秀山說:“何班,是局部停電,這個變壓器是客戶產權的,接帶著黃家屯村的居民用電,要不要電話通知變壓器主人黃在志,讓他找個村里電工先去看看?” 何秀山看了一眼墻上的鐘表,凌晨兩點三十分,他馬上穿上搭在椅子后背上的黃大衣,說道:“趕緊出發,去黃家屯。”駕駛員王頂雷瞬間就跑到供電所院子里發動起了搶修車,四分鐘后,搶修車就沿著沂蒙路北上出了城,直奔黃家屯去了。 冬日的深夜,路邊的樹木光禿禿的,一閃而過的搶修車是深夜道路上唯一的動感風景。馬勝利抱著手持終端沉默著,他心里想,這么晚了,客戶產權的變壓器肯定有問題或者僅僅是電線桿上的令克掉了,打個電話,讓變壓器所屬主人找個電工合上令克也就行了,天氣這樣冷,寒風呼嘯的,真不值得這么大老遠的跑到城郊來現場排除故障。何秀山催促駕駛員提速,直奔黃家屯村東那條土路,盡頭那個果園就是變壓器所在地。 車窗外黑乎乎的,下了柏油路上了鄉村土路,不是在車燈照亮下,還真是看不清,土路上沒有路燈,也沒有柏油路上那些白色醒目的路標,路兩邊是麥田或水溝,駕駛員緊盯著路前方,小心翼翼地避開路中間那些坑坑洼洼的土坑。 車內沒有人說話,馬勝利閉著眼睛也不想說話,只是耳朵始終保持著清醒,臨出門他把值班電話和手機捆綁設置呼叫轉移了,一旦有電話打進來,他馬上就可以接到。懷里抱著的手持終端是部微型電腦,可以隨時接收總部派發的工單,也能隨時完成工單回復處理。想到這些科技進步帶來的好處,馬勝利還是很知足的。 但對于今晚的搶修方式,馬勝利還是保留自己的看法的。自己怎么說也是名牌電力院校畢業的碩士生,還是公司重點培養的金種子隊員,許多電力新科技,是耳熟能詳的。到搶修班也就是實習一兩年就提升了,再不濟也是個班長。這樣的低壓搶修工作,和今天的特高壓項目、無人值守變電站相比,沒有一點技術含量。從自己來講,不過是暫時屈居于此,這個軍隊專業的班長,除了有點工作經驗,還真看不出有什么過人的能力。他何秀山屬夜貓子的,自己不想睡覺,也不讓別人值班睡覺,沒有什么搶修任務,幾個男人坐在辦公室又沒啥可聊的,每天值班就這樣互相瞅著熬時間,純粹不懂管理,拿著老經驗唬人。真正的國外管理,早就是人性化管理了,該睡覺就睡,有任務電話會響起來,手持終端也會報警,睡覺根本不誤事,以后自己當了班長,一定推行自己的改革方案,推翻這套落后的管理方式。 搶修車快速疾駛,在黃家屯那邊土路上看到村里沒有一點亮光,何秀山說:“趕緊到變壓器前看看。”馬勝利心里想,就是有電,這個時間村里人都睡了,誰家還會亮著燈光。區區三百戶居民,每個月那點電費,三五年都積攢不夠一臺變壓器的費用,根據市場營銷算利潤,這樣的區域都是負增長,百分百賠本的買賣,不是國企有一份對社會的優質服務承諾書,放給任何一個民企,打死也沒人干這冤大頭的買賣。指不定今晚的故障也就是一個令克掉了,跑二十分鐘的路來合一個令克,真是小題大做,何秀山不過是拿著雞毛當令箭,軍人雷厲風行的熱血想給我這高材生練練兵。 搶修車停靠在果園外,何秀山拿著手電筒跳下車就直奔變壓器去了,馬勝利抱著手持終端趕緊跟上,眼前的一幕讓馬勝利有點看不懂,三只令克都拉下來了,變壓器上口的蓋子被甩到地上了,幾十個螺絲散亂丟在地上那些流淌著的變壓器油里,電纜外皮和鋼鎧護套剝落一地,還有土地上凌亂的腳印。何秀山用手電筒照著四周的果樹,沿著腳印離開的方向跑出去好遠,又查看了變壓器附近的三個窨井才走回來。 “剛接收這個村的搶修一周,第一個搶修電話竟然是這樣,才二十分鐘,一臺變壓器就這樣被掏了內臟。”何秀山嘟噥著,臉色非常難看。 “誰干的,這樣短的時間就偷走了東西?怎么還有這樣的事發生。” “肯定是個高手,操作能力比我們快,在施工方面還可能是我們的前輩,這些人利用好了都是施工高手優秀人才,但品質惡劣就墮落成賊。” 何秀山讓馬勝利打著手電筒照著,他開始從各個角度拍照片。拍完照片,何秀山圍著變壓器臺架看,在電線桿下面撿到了一個老式電工刀和一個空煙盒,是阿詩瑪牌子的,何秀山把電工刀和空煙盒裝進塑料袋。“走,到村里去看一看,抓緊聯系那個剛才撥打搶修電話的客戶。”搶修車拐彎西行進村,在村外那個高高低低掛著廢舊輪胎的修車鋪邊,他們看到有個手電筒的光,亮了一下就熄滅了。 跟客戶解釋清楚后,何秀山帶著馬勝利又圍著村子轉了一圈,什么也沒有看到,村民都在睡夢中。何秀山拿出手機正要撥打給黃在志,但又馬上放進了口袋,他自言自語地說:“太早了,這個時間黃在志還在睡覺呢,等等吧。”說著他拿出手機撥打給運檢室主任梁茂杰匯報了現場情況。 天蒙蒙亮時,何秀山帶著馬勝利走到黃在志家門口敲響了門環,黃在志披著棉襖打著呵欠開門,“同志,你們有事?” “您好,您是黃在志廠長吧,我們是啟航市供電公司搶修班的,昨夜接到了一個村民電話說家中停電了,我們過來一看,變壓器內芯被人偷走了,我們過來和你說一聲。”何秀山嚴肅地說。“什么?誰偷走了我的變壓器,這還了得,簡直是狗膽包天!” 黃在志吃驚之余明顯氣憤地咆哮起來。“走,咱們看看去。”黃在志穿上棉襖帶上門,兩手背在后面氣呼呼地走在前邊,兩個隊員趕緊跟上。 進了果園,黃在志跑到變壓器前圍著周圍看了一圈,咬著牙罵道:“狗娘養的,窮瘋了,敢偷變壓器了,作死呀。”說著撥打了派出所電話。半小時后,派出所的人到了,帶著相機拍了照片,取走現場證據,聽完黃在志匯報并讓他簽了字,然后說:“這樣的案子需要時間調查,最近發生了很多盜竊案,都還沒有破獲,所以你不要急,我們有了線索再和你聯系。” 看著派出所的警車走了,黃在志站在田壟上無奈地說:“這臺變壓器原先是我開脫水蔬菜加工廠時上的,這一說二十年了。當時村里還沒有電,供電公司和我商量,能不能用這臺變壓器給村里供電,我們就達成了協議,產權是我的,你們協助我維護,這些年就一直這樣使用,負荷也足夠村里用的,后來在村南又加了一臺新公變,這樣就是兩臺變壓器供全村使用。我那廠子早已不開了,當時也不盈利,就是掙那個外貿出口退稅的錢。現在這樣被偷了,我也沒有能力再上新變壓器了,你們還是趕緊匯報給領導,看看這事怎么處理吧,我這臺變壓器沒了,也就不存在產權了,派出所在一定的時間破不了案,可是老百姓得用電,這事全靠你們了。” 何秀山馬上說:“我已經匯報公司了,公司的意見是配合你的意見辦理,假如你想變更這臺變壓器產權,需要我們和你簽署一個變更手續。” “這事好辦,我可以跟你們現在就去供電公司辦理。”黃在志很痛快地說。 搶修車到達運檢室辦公樓前時,梁茂杰早已等在樓下,二樓會議室里,簡短的一個變更手續很快簽署好了。梁茂杰握著黃在志的手久久不放,感激地說:“黃廠長,這些年多虧有你這樣的開明企業家配合我們電力的工作,為老區人民送去了光明助力了發展。” 黃在志激動地說:“梁主任,可別這么說,二十多年前,我們村里都用不上電,電力公司那些領導吃了多少苦,為我們沂蒙老區的發展熬白了頭,我們當時配合工作,是軍民一家親,不分彼此地貼心辦咱們自己的事,你們拿出了當年老八路的作風干事,我們老百姓怎么會不支持呢,這些年電力公司幫助我們村子修路,給我們村里建起了彩虹小學,幫助我們那些孤寡老人和失學孩子,你們做的好事才多呢。” 這邊協議簽好,那邊工程班的施工車輛載著新變壓器趕往黃家屯,一上午時間,新的變壓器就安裝好了,何秀山一直在現場盯著,不斷吩咐隊員一定要把窨井內的電纜分段固定好,并逐一鉆進窨井去查看。 送電后,施工隊撤離了,何秀山帶著馬勝利到村頭去吃飯。距村頭還有五百米,何秀山就讓駕駛員將搶修車開進附近的一條小路停放,并讓他們換下工作服便裝前往。馬勝利不解地問:“白黑的辛苦,吃頓工作餐還用換便裝嗎?”何秀山一邊脫工作服一邊說:“咱們的工作特殊,咱們吃苦熬夜有些人看不到,但是咱們吃頓工作餐,假如穿著工作服,一旦被別有用心的人看到,用手機拍下來發到網上,那就是電力員工不忙搶修在飯店吃喝,就會引起輿情。搶修車輛不能停靠在飯店、酒吧等一切娛樂場所,這是紀律也是社會形象問題,必須遵守。再說,這個變壓器盜竊案還沒破獲,我們身著電力工作服出現在村頭,那樣我們就聽不到一點群眾對此事的反應,對于下一步開展保護電力設施,打擊盜竊違法犯罪活動很不利。” 三個人溜達著走進村頭的小李豆腐店,這個飯店門臉不大,里面倒是寬敞的很,一片小塔松林,林間散布著十幾個蘑菇狀的小餐室,統一用竹籬笆加泥巴涂抹的圍墻,上覆茅草層層鋪就的圓頂,里面一個圓桌,一圈圓凳,房內生著一個木炭火爐取暖。何秀山要了兩菜一湯,三人坐定正要吃飯,聽得門外老板吆喝客人打招呼的聲音,“王大老師來啦,快請。”透過珠簾朦朧看到,來人身高一米八,四十歲左右年齡,頭戴狗皮棉帽,滿臉絡腮胡,虎背熊腰,身穿一件藏藍棉衣,腳穿一雙高幫翻毛棕色牛皮鞋。他嘴角叼著一根煙,瞇著眼不住地打著呵欠,身后跟著兩個伙計都身穿藍棉襖棉褲,扎著褲腿,看走路,敏捷的很。進了院子,飯店老板趕緊端上冒著熱氣的洗手盆,洗手之間,那王大老師目光掃了一眼院內各處小屋,說道:“今天中午吃飯的客人不多啊。”飯店老板順手遞過洗衣粉袋子,每人手里給倒上一點,回說:“天冷,出來吃飯的人不多,就來了幾個過路的,在喜迎春小屋吃飯。”言畢,下巴一揚,目光看向何秀山吃飯的房間。 稍許,那一行三人在附近小屋坐下,要了一個火鍋,羊肉、羊肚、凍豆腐、寬粉先后八件葷素送過來。老板娘提著大壺的即墨老酒一路趔趄著送上來,掀開簾子就咋咋呼呼開了:“王大老師,這大冷的天,趕緊喝點熱乎酒暖暖身子,最近又接了工程發財了吧,一看你點的菜就知道你發財了。”“你個老板娘,整天咋咋呼呼亂說話,我一個農村電工,發得什么財,不過是場上朋友多點,干點人家工程隊不賴干的小活掙口飯吃。”王大老師話語里有點不悅。老板娘只好打著哈哈倒滿酒退出去。 這邊幾個吃飯的,不由地對看了一眼,飯在吃著,耳朵可長到對面茅草屋里去了。只聽得那邊一番碰碗喝酒,其中一個說道:“王哥,這活真讓你說著啦,很順溜,可以說天衣無縫。”“兄弟,這樣的活在王哥手里那還不是老太太吃豆芽,小菜一碟呀,當年這個活就是王哥干的,線路怎么走的,饒了幾個彎他都知道,沒把握的事他能干嘛。”王大老師慢吞吞地說:“你倆別廢話,趁著這個天冷,干點掙錢的活兒好過年,當前市場價格又高,看著有掙錢的事不敢干,那是傻瓜。” 這邊三個人大眼瞪小眼,都點了點頭,看來有戲。吃飽飯不急著離去,泡上一壺茶喝得有滋有味。旁邊小屋里走出一個瘦子,出門看看院子里無人,跑到就近的塔松后面小解,一陣冷風吹過,那家伙渾身哆嗦了一下,一個激靈半天尿不出來。何秀山故意大聲說道,“這村里的新大米價格不高,可以多買一些回去到縣城里賣,中間還是有差價可賺。”駕駛員連忙說:“咱那里新米到了二塊八,這里大批量的收購才二元四,別看這四毛的差價,量多了也賺錢,這次是看行情,下一個月接近年關,足足的進一批糧食,年底購買力暴增,就穩賺一筆錢。” 塔松后面那人好不容易尿完,把個腰帶稍微一收縮,就凍得縮著身子一溜小跑回到茅屋了。那邊又是一番碰碗喝酒,王大老師慢吞吞地話音又傳過來:“這個年頭,撐死大膽的餓死小膽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考慮好了,穩扎穩打,只要齊心合力,沒有掙不來的錢。兩個兄弟,昨晚辛苦,但是你們沒考慮一個事,你們說,這個時候,再干一票行不行?”其中一人說:“大哥,這個時侯可是風口啊。”另一個說:“你覺得穩妥咱就干。” 王大老師嘴里嚼著羊肉含含糊糊地說:“我看哈,你們想啊,他們都知道這個時候是在風頭上,傻子也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再干一次,但就是越這樣想,對于咱們來講越安全,這叫逆向思維。” “大哥,這事有點玄,這回可是電力的變壓器了,一旦出事,電力公司可不是那個黃在志,一旦惹上那個電力法,這可是破壞電力設施罪,少了判三年,多了可就出不來了。” “嘁——你這膽子前怕狼后怕虎的,那就怪不得你受窮了。他電力公司到這里最快也得接近半小時,咱們頂多十五分鐘就搞定了,當晚貨一出手,天不知地不知,他電力公司上哪里查去,本身電力公司沒有執法權,他們自己肯定破不了案,他們只能依靠當地派出所,而派出所那點經費,不夠警車用油的,年關了光社會治安就他們夠忙乎的,哪個派出所的小民警會冒著嚴寒去吃苦破案,破了案他那點獎金不夠汽油錢,這個時代誰傻。再說,他們能從哪里找到破案的證據。” “這樣想來,也是啊,那就再干一票過年。” “大哥,你看今晚幾點去干?咱最好村里走走,打聽一下有啥動靜不,要沒啥事咱就再干一票。” “我看天氣預報了,明早三點有大雪,咱們就來他個老地方老時間見面,干完就溜,正好大雪覆蓋腳印,就找不到痕跡了。小四啊,你也別村里亂轉了,這時候村里多考慮咱們,咱們出現的越頻繁,越容易被懷疑。現在吃完飯,都回去睡覺去,晚上有精力干活。” “好,那就聽大哥的,咱喝酒睡覺去。” “喝,干了!” 這邊三人聽了,連忙喝足水揭了賬,出門直奔村莊里去了,一路打聽著大米價格,看了幾家稻米質量,走到村口煙酒店,駕駛員前去買香煙,問煙酒店主:“你這里有阿詩瑪的香煙嗎?我買一盒。”那店主看了一眼貨架,阿詩瑪的煙還有一條,說著撕開封套拿出一盒遞給他,回頭問正在洗衣服的老婆:“昨天上午不是還有一條嗎,怎么賣的這樣快,看來還得進貨。” 那女人頭發耷拉遮著臉,正低頭搓洗衣服,回說:“昨天是還有一條,不是讓電工王宏發買去了一條嗎,他常年抽阿詩瑪的。” 三人回到車上,馬勝利說:“咱們知道是誰盜竊變壓器了,直接跟派出所說一聲就行了。”何秀山看著車窗外陰沉沉的天說:“咱們沒證據說明是他們干的,破案需要證據啊,這樣跟派出所說了,一旦找不到證據,咱們就是誣告,舉報是需要簽字負責的,不能報告。” 馬勝利有點急了,“你的意思讓他再作案,你去抓啊,那可是犯罪分子,他們對地形熟悉,我們不熟悉,果園四周是稻田水溝,阡陌縱橫,北面就是一片楊樹林,他們看到我們的搶修車從遠處駛來就逃之夭夭了,你連個鬼也逮不住,今夜逮不住,你以后天天晚上就睡在這線桿下面啊。” 何秀山笑了,“你這小青年,急啥嘛,回去研究研究再說。” 何秀山回到搶修班就把情況和梁主任匯報了,梁主任聽完匯報,看著這個軍隊專業的的搶修班長,心里很滿意。當時招聘就是看好他雷厲風行的工作作風,在這五年的搶修工作中,每一次遇到抗風、抗洪搶險,都是這個班長打頭陣,每一次都成功完成任務。膽大、心細、業務精通、思維縝密,是他的最大優點,文化淺一點,但他善于研究,有進取心就彌補了后天不足。 梁茂杰考慮了一下,問道:“秀山,你有什么辦法呢,說出來聽聽。”何秀山馬上拿過一張紙,在上面用鉛筆畫著,“這是沂蒙路北面,這是黃家屯,這是果園,這是幾條村里的土路,我們晚上九點出發,那時候天就黑了,分三個小組,分別進入附近的三個電纜窨井里,守株待兔。一輛搶修車停在村外一公里處小路邊的樹林中,一輛停在果園北面的樹林里,一輛普通施工車裝一車玉米桔梗停在村里。接到手機命令后,所有人都向變壓器靠攏,手持零克桿,一舉拿下他們。” 梁茂杰點點頭,“這個方案可行,打擊一個震懾一批,這樣才能保護好國有資產不被侵害。不過,你們要注意安全,小心他們窮兇極惡不計后果的反抗。這樣,我再和派出所溝通一下,讓他們派出兩名警員支援你們一下。” “那樣最好,但不要讓他們暴露警車,那樣打草驚蛇反而逮不住他們了。”何秀山補充道。梁茂杰微笑著說:“這個好辦,我跟他們溝通好。” 接到這個任務后,搶修班的隊員興奮地睡不著覺,他們執行過很多次艱苦的抗風、抗洪搶險救災任務,對于執行抓捕任務,都充滿著歷險得興奮和熱血沖動。何秀山在燈下看著方案草圖,研究著可能出現的漏洞。 晚上九點,何秀山臨走之前,又看了一眼執行方案,思索了一下,叮囑在家的隊員,一旦接到黃家屯居民家中停電信息,要按照平時搶修程序耐心接聽電話,但派出的人員要慢一些到達,最好讓隊員騎著摩托車去搶修,要故意露出搶修車輛忙于城里搶修使用,客戶能自己解決的故障就自己解決,給他留下一個松懈的假象。 九點三十分,所有參戰隊員和車輛進入計劃地點,何秀山帶領孫勝利鉆進靠近變壓器最近的那個電纜窨井,里面有兩米深,潮濕悶熱。比之于地面上的氣溫還高一下。他們沿著鐵梯進入電纜井后,把井蓋錯開一條縫隙方便呼吸和觀察。何秀山打開手電筒,把窨井里面的環境看了一下,讓孫勝利靠近側面的井壁休息,他撥打手機叮囑各處隊員務必要耐住寂寞不要暴露,同時把手機調為靜音保持震動。 漫長的等待,令人焦灼,下午吃過飯很飽,但到了接近12點,孫勝利還是感覺到了饑餓,肚子忍不住咕咕叫起來,何秀山從上衣口袋里摸出兩根金鑼火腿腸塞給他,孫勝利三兩口就吞下去了,拿出工作包里的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冰冷的水刺激得他一陣哆嗦。他心里想,這電力搶修工作和一直認為的一點也不一樣了,并不是單純給居民家里維修故障。很多事情都要參與,市政府的諸多建設項目,譬如高架路建設、博物館建設、革命紀念館建設,這些隊員也要參與保電巡視,也要頂風冒雨去搶修突然挖斷的電纜。還有定期地走訪特殊群體幫扶檔案上的那些人家,去敬老院幫助打掃衛生,去幼兒園去給孩子們上用電安全課。還要走進工廠、醫院、礦山去定期幫助他們排查用電隱患,今天居然親自出動來抓捕破壞電力設施的犯罪分子,看來搶修工作是電力系統流動性最強、涉及各行各業業務最廣泛的一個班組。搶修班看上去很小,實際作用很大,平時都是普通的搶修隊員,一旦接到艱巨的任務,這些隊員就都是快速反應、立即行動的尖兵。看來平時的紀律要求嚴和技能培訓多,就是為了造就這樣一支特殊的隊伍,在城市和鄉村發展中起到保駕護航的作用。 何秀山一聲不吭地盯著手機屏幕看,仔細聽著外面的聲音,原野上只有寒風刮過樹林的呼嘯聲,和不遠處池塘里的冰凍炸裂時的“啁——啪”聲音。 凌晨一點三十分了,孫勝利蜷縮在電纜井里疲乏得懨懨欲睡,空氣濕悶之外是寒冷,井壁靠上去寒氣就穿透棉衣鉆進身體里去了,他凍得直哆嗦,這些年求學,還真沒受過這樣的寒冷考驗。他看到何秀山站在井壁的鐵梯子上一動不動,目光從錯開的井蓋看出去,耳朵仔細分辨著不同的聲音。 手機震動了,屏幕閃出了辦公室來電,何秀山輕聲接聽電話,是值班員李建國打過來的,剛剛接到黃家屯一個修車鋪里的村民打來一個報修,說家中停電了需要搶修,李建國告訴他說城區搶修太多,只能派出一名隊員騎摩托車前往,客戶說,要不自己再查看一下。后來李建國又聯系客戶,客戶說自己找到表后開關了,已經自己送電了。 何秀山讓李建國嚴密注視黃家屯區域的報修,接著在搶修群里發布信息:“魚兒已開始碰鉤,請做好抓捕準備。”瞬間就收到各路信息回復:“明白”。 兩點過了,兩點半也過去了,群里收到各路隊員的信息。“班長,今夜沒事了吧。”“是不是魚兒不咬鉤了,我們要不要撤退?”何秀山馬上回復:“各路隊員要堅守崗位,準備今夜堅守到天亮,即使沒有任何盜竊,也要堅守到底,絕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懈怠心理,要做好隨時抓捕的準備。” 梁茂杰主任一看三點快要到了,還沒有任何信息反饋,想到隊員在寒夜里堅守,怕凍壞隊員,就給何秀山發送了一條短信息:“秀山,假如沒有情況,你就帶隊員趕緊返回,今夜零下十五度,時間久了會凍傷隊員。” 何秀山馬上回復:“主任,我們在陣地在,今夜我們準備寧可堅守一夜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謝謝您的關心。” 短信息剛發出,就看到群里一條信息,是停在村里的那輛裝滿玉米桔梗的施工車上發出來的,那輛車沒有任何電力標志,停在村里是最前沿的瞭望哨。信息說:“各位請注意,一輛雙排座的五菱小貨車直奔果園方向去了,車里坐了五個人。”何秀山馬上回復:“收到,各隊人員請注意,魚兒出動。” 信息一發出,各路隊員瞬間就精神振奮起來了。一個個摩拳擦掌瞪大了眼睛,密切注視著自己的防守區域。 五菱貨車沿著果園兜了一圈,直奔果園南端的土路上去了,從車上下來一個人,穿著棉大衣戴著毛耳悶子一溜小跑到路邊樹林子里去了,距離埋伏在這里不遠的搶修車有100米,何秀山馬上發布信息,“南邊車輛上的隊員注意隱蔽,不要打草驚蛇。”南邊隊員馬上回復:“收到,放心。”那人抄著棉大衣袖子縮著脖子,一會跑到路上跺著腳,不時翹首向市里通往這邊的路上看,看來這是他們設在這里的一個瞭望哨。 五菱貨車調過頭直接開到果園變壓器邊,何秀山把井蓋輕輕向旁邊推了一下,露出井口,準備及時沖出去。孫勝利屏住呼吸,感覺到高度緊張得窒息,他拿出令克桿遞給何秀山一支,何秀山順手把令克桿上端掛在鐵梯上。 貨車停在變壓器旁邊,車上四個人瞬間推門下車,兩個人快速將變壓器旁的三根出線電纜,用鐵絲扎緊到貨車尾部垂下的一條鋼纜上。只待停電后,他們切斷窨井內的電纜就可以用貨車拽走井內銅纜。另外兩人早已做好登桿準備,一個登桿操起令克桿拉開了三只令克管,瞬間就停電了,另一個人拿出一截導線,立即連通了變壓器上口和地面開始放電。接著只聽得一陣吱吱地電動扳手拆卸螺絲的聲音,地面上的兩個人早已調好車上的吊輪支架,隨著手拉葫蘆一陣響就看到鏈條懸在變壓器上端了,只待螺絲卸完變壓器頂蓋,內芯就被吊裝到貨車上了。 各路隊員急的就要沖出窨井,何秀山發布信息:“等一下。”隊員剛看到信息,就看到地面上那兩個人,手里各自抱著一個電動剪切鉗分別向兩個窨井走來,他們要下到井里把電纜切斷。兩個人走到井邊時,里面的隊員早已把井蓋推到位置,他們快速掀開井蓋就跳了進去。兩邊井里沒有任何聲音,來人就被捂住了嘴,腦袋壓在腿下了。何秀山收到擒獲兩名竊賊的信息后,帶著孫勝利快速沖出窨井,黑夜里他打開手電筒一聲不吭照在桿架上的兩個人身上。其中一個正是白天吃飯時看到的王大老師。王大老師被手電光照的看不清,氣的大罵:“混賬東西,不趕緊上來幫忙,瞎照著我干什么?”孫勝利死死的用令克桿頂著另一個正在卸螺絲的人屁股上,“不要動,動就捅死你。”那人連忙說:“大哥,別捅,咱們見面分一半行不?”何秀山怒喝道:“我們是電力公司的,你們別想跑,老老實實給我下來。”他話還沒說完,只見那兩人分頭跳下變壓器臺架,向兩個方向奔去,四周車載探照燈瞬間打開雪亮一片,頓時響起隊員的怒喝聲:“不要跑,站住!”王大老師跑出去不多遠,就被何秀山一個前撲摁倒在地上,何秀山死死地抓著他兩只手反扭到身后,用膝蓋頂在他后背上。另一個正是上午吃飯時出來撒尿的家伙,他身手敏捷,三躥兩跳就沖出果園,直奔果園北邊的樹林去了。 路南邊望風的小子一看事不好,馬上鉆進樹林想逃走,這邊隊員早已在他身后靠近了,兩名隊員從后面左右把他擒住了胳膊,跟隊的警察馬上給戴上了手銬。窨井里的隊員跳出井口,把兩名竊賊提上來,一起押到警車邊。跑到樹林里的那個喘息未定,就被埋伏在樹林里的隊員逮個正著。五個人無一逃脫,全部被押解到警車上拷起來。何秀山馬上安排隊員快速擰緊變壓器螺絲,就在短短的幾分鐘,他們竟然卸掉了十幾個螺絲。隊員快速行動恢復變壓器正常運行,合好令克送電成功。 搶修辦公室里,梁茂杰主任正等得急,忽然看到何秀山發來的信息:“均以落網,收隊。”后面是一個勝利的V字型手指符號。梁主任一拍桌子:“好!”把值班員李建國嚇了一跳。 任務全部完成,村里的施工車輛正準備撤出,何秀山發來信息,不讓他們撤走,讓他們等待,車里的幾名隊員不解,難道還有任務?只見何秀山帶著幾名隊員輕輕跑過來,跟他們小聲說,到村頭的修車鋪去,十幾名隊員慢慢靠近修車鋪,只見修車鋪老板正和老婆在向三輪貨車上吊裝變壓器內芯。隊員快速沖上去,十幾個手電光照在修車鋪各個角落,修車鋪老板束手就擒。何秀山哈哈笑著說:“報修電話打得很及時,要不還真是不注意你,差點讓你成了漏網之魚。”老板的女人哇哇大哭著上去撕扯她男人:“不讓你收這些電力公司的東西,你偏不聽話,害的老娘陪你吃官司蹲局子,你個沒良心的狗東西,嫁給你這個賊羔子倒八輩子霉了。”警察怒喝道:“少廢話,趕緊上車,現在才后悔,早干什么去了。” 回公司的路上,孫勝利看著何秀山,心里想,有些知識還真不是書本上學來的,這搶修工作越干的時間久了,越感覺需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   +10我喜歡

小說:     食為天   作者/王絢     《一》       夕陽落山,晚霞滿天,映照得大地一片殷紅。立秋已過,可暑熱還未退去,A廠家屬院門前的兩排壯碩的白樺樹聳拉著頭。兩棵樹之間套著一根黑色的橡皮筋,樹下放著兩個書包,一個粉色為底,繡著兩個可愛的小熊;另一個為淺藍色,畫著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跳橡皮筋的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穿著校服,一雙白色的運動鞋,扎著的小辮正隨著她的蹦蹦跳跳一上一下的舞蹈;另一個小女孩短短的頭發,差不多大,蹲在一旁,手蹭著下巴,正盯著那正在舞動的橡皮筋。 楊勇低著頭,腳步拖拉著,皮鞋上幾處塵土,工作褲上有一塊又一塊老得幾乎洗不掉的油污,身上的背心已經濕透,可還是牢牢地扎在褲腰里。有力的右手正緊緊地攥著一件有點發黃的外套,左手手指間夾著半支煙,不時地猛吸一口,皺了皺眉,任由混沌的煙霧到肺里游弋了一圈,然后又狠狠地噴了出去。 “爸爸,下班了呀!”蹲著的小女孩站了起來,這個小女孩叫楊悅,正上小學二年級。“嗯,玩一會兒就回家吃飯。”楊勇抬了抬頭,不過并未放緩他的腳步,徑直往前走,在路的不遠處拐了個彎,走上了道路右側的家屬院樓梯。“我等會兒就回來!”小悅悅的聲音傳了過來,她也走向那個樹下的書包,也不知道楊勇有沒有聽到她的回答。 回家也沒怎么收拾,楊勇就直接從冰箱里取出了一瓶啤酒,幾口下肚,徹骨的冰冷直抵腸胃,身體里埋藏一天的疲憊再也無法隱藏,大腦意識一陣模糊,“安安啊,我在沙發上躺會兒。”可能還沒聽到回答,他就癱倒在了沙發上,沉沉的睡了過去。少頃,大門吱的一聲被推開了,“媽媽,我們晚上吃什么呀?”悅悅的聲音首先傳了進來,然后才一蹦一跳地進了門。“悅悅,小聲點,爸爸累了,正在沙發上休息呢。”楊勇的妻子叫陳安,圍著圍裙,正從廚房里走出來,兩年前她下了崗,就一直留在家里,管管孩子,做做飯,“把書包放好,我們娘倆先吃,給你爸留點就成。” 電視機里的一聲尖叫像是從夢中傳出來的,楊勇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頭枕的部分已經被冷汗浸濕得一塌糊涂,腰以下蓋著一張薄被,妻子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的另一端,一邊啃著瓜子,一邊看著電視。楊勇略微有點餓,抬頭看了看鐘,都要十一點了。“桌上還有些飯菜,將就吃了。”楊勇簡單地咽了幾口,便再也吃不下去。他又回到了沙發上,一支煙又點著了,他緊鎖的眉頭松了松,喉嚨里動了動,頭上的青筋一現即隱,用盡了身上所有的力氣,吐出了四個字:“廠子垮了,我下崗了!”       A廠是國有企業,主要以生產汽車和修理汽車為主,廠很大,740多畝,生意一度也很好,每年生產幾十輛大客車,而且來來往往的司機需要修理,也只會到這個地方。這里的工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天三頓不用發愁,如果愿意辛苦一點,加加班,還可以有一份不菲的薪水,一個人上班就可以輕松養活一家人。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城市好像變大了,各式各樣的修理店,又開張了各式各樣的4S店,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A廠的生意漸漸淡了下去,也不再出廠自己的客車了,前來修理的車輛越來越少,工人們越來越閑,起初大家覺得很輕松,慢慢地發現有些不對,于是謠言漸漸出現了,說是廠里要裁員,又說廠子要垮,可說著大家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廠子是國家扶持的,哪能說完就完。有些人覺得勢頭不對,走了,有的沒什么感覺,留下了,不過一年年下來,廠里的工人確實是越來越少了。楊勇在這里工作了十年了,近幾年的待遇是不怎么樣,但是他的身體和血液都幾乎和這個廠聯系在了一起,在廠里住,在廠里吃,要走,能到哪里去了,況且,他也不相信廠子會垮掉。 可是,該來的總會來,食堂的煙囪有一天早上不再冒煙了,廠里為了節省開支,積累資金,為轉型適應市場作最后一搏,貼出通告,要準備裁員了。 顯然,命運對于反應遲緩的人,總是會狠狠地推他一把,楊勇是這樣,廠子也是這樣,積累資金的最后一搏,沒有換來廠子的重生,只有在它跌進深淵之前,發揮出它的最后價值。于是,當天的下午,廠長在全廠大會上宣布,A廠這一片土地,已經被一家地產商拍下,這一片土地,會逐漸改造成商業街。這樣一來,A廠的倒閉,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大家對于這個消息,出乎意料,并未有太多的反對,或者沮喪以及驚訝,就像是很久以前就預料到了這一點。有的人早已預備了出路,可有的人還在彷徨,相同的是,大家都只是互相寒暄,彼此并未問起之后的打算。楊勇也是,互遞了幾支煙后,便匆匆的往家里趕了。 “早就想到有這么一天了。”妻子安安還比較樂觀,“咱們還年輕,又有力氣,看看能做什么,總不會餓死嘛。”可楊勇并不這么想,從十六歲起就在這里工作,一直以來穩定的工作使他早已沒有了破繭成蝶的勇氣,A廠不僅僅是他的單位,更是他的家,這里的每一個車間,道路,桌椅,就像是他的皮膚、毛發和血液一樣,現在突然硬生生地從他的身體上剝離開了。他的痛苦到了極點,似乎產生了一種主觀上的不真實感,仿佛這件事情并沒有發生過。腦子里不知道什么聲音嗡嗡作響,妻子后面再說的什么也沒有聽清,“嘿,有沒有聽我說話啊!”安安的聲音提高了八倍,楊勇渾身一個激靈,“嗯?”“我是說,廠外那條街上,有些燒烤的小攤,人還挺多,生意還不錯,我看這也容易學,要不我們弄個小車,也跟著試試。”妻子倒是憧憬起了以后的日子,可楊勇卻是一團亂麻,也來不急多想,就點了點頭。   《二》       日出日落,花謝花開,時間在機器的轟鳴聲中急促地趕路,高矮不一的塔吊一一地立了起來,把房屋變成了廢墟,又在廢墟上建起了高樓,轉眼間,蒼翠的綠茵間就矗立了一片片水泥森林。 不知不覺間,又到了立秋時節,不知道幸運還是不幸,愣是一滴雨也沒下,立秋不退暑,一個月的火老虎還得到處亂竄。A廠的舊址處,除了幾棵梧桐和白樺樹還在堅守,其余的廠房車間早已不知去向,一棟棟嶄新的寫字樓門前,兩只大的石獅子昂首而立,西裝革履的人們進進出出。夜幕降臨,旁邊的商場燈火輝煌,酒店、電影院、超市、書店鱗次而立,霓虹燈也亮了起來,準備點綴這迷離的夜。 這一切繁華之后,大約兩百米,是一處有些暗淡的街市,每一個小小的門面上的白熾燈,僅僅夠照亮自己門面這一塊。街道長時間被油污浸染,已經黑黝黝的,腳踩上去,黏黏的,像是踏上了章魚的觸手,讓人心里滲得慌。這里從清晨到黃昏,幾乎無人問津,就只有幾個中年人坐在凳子上掰扯。可到了夜晚八、九點左右,各種各樣的燒烤,小炒便陸續陳列到了這條街上,各式各樣的人們,就坐在街邊,幾張小凳,一張方桌,幾瓶啤酒,聊天聲,爽朗的笑聲能持續到凌晨一兩點。 “老板,來張豆皮。”一個中年男子穿著背心和沙灘褲,蹬著一雙“人”字拖,離楊勇的門面還有好遠,聲音就已經先過來了。“張哥,又出來散步啊!”楊勇熟練地用夾子從一疊厚厚的豆干中取出了一片,借著慣性,順勢平鋪到了炭火架上,另一只手拿起刷子,在油碗上輕輕一點,又向豆干上均勻抹開;放下油刷,再拿起一筒食鹽,顛倒翻轉,手腕熟練地一抖,白色的點點便灑落到了豆干上。楊勇熟練地重復著以上動作,活像雕琢一件藝術品,直到豆干略帶焦黃,左手一翻,右手拿起兩根竹簽,迅速地從中間穿過,形成了一個完美的整體。“張哥,來,小心燙。”楊勇笑容可掬地遞了過去。拿起肩頭的毛巾,往臉上隨便擦了幾下,便又把架上的幾樣東西處理了起來。“安安,茄子、土豆、韭菜還有里脊肉好了,拌一下端出去,多放點辣椒。”楊勇頭也不抬地喊道。 對于習慣了用扳手的楊勇來說,靈活的雙手拿起夾子和刷子一開始并沒有什么不習慣。只是他以往可以不帶任何表情,麻木地面對冷冰冰的機械,現在卻不同了,諸多的食客要求不一,辣點、淡點、嫩點等等要求,常常弄得他想要發火,可是生活總是要過下去的,并不以個人的性格為轉移。慢慢地,他也就習慣了這新的工作,并且用他麻利的動作和篤實的作風贏得了大家的口碑,他的小門面燒烤生意也就逐漸好了起來,周圍的住戶通常都愛來吃一點,到了夏天,這里的生意更是爆棚,各種菜品通常不到一點就賣完了,讓他們不得不多進一些;酒也是,一件一件的空啤酒瓶,讓他不得不買了一輛小型的三輪車。每天一早,他們夫婦就出門采購,回家淘洗、穿串、整理,然后等待著夜幕降臨,忙到一兩點,鳥獸歸巢,萬籟俱寂,夫婦倆才拖著疲憊的步伐,在路燈下拉長身影,回到那個租的五十多平米的小屋,而女兒悅悅,則早已入睡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每年下來除了家用,還能有些結余。這樣的生活,夫妻倆并不感到拮據,只是看看周圍,幾家和他們差不多的燒烤店老板都在附近買了一套亮堂的新房,可就這個收入卻是不大可能。楊勇也時常想要試探著問問他們,想討教些生財之道,可他們通常是三緘其口,或者是支吾過去,時光也過得飛快,倏忽幾個月過去,生意漸淡,天氣漸寒,冬季來臨了。一進臘月,楊勇便挨家挨戶地邀請,說什么也要請周圍的老板吃飯,大家拗不過,只好答應了。       忙碌了一年,這頓團圓飯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是一種放松,大家放開了手頭的生意,大口地吃喝。熱騰騰的飯菜還在往上端,大家都已經酒酣耳熱了。再有幾杯酒下肚,話匣子也打開了,從當年下崗創業,到零敲碎打四處碰壁,如今大家對現下的生活還是比較滿足,這樣的酒足飯飽,也是一種很不錯的享受。楊勇也喝的比較多,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舉起酒杯,撐著椅子的靠背,“來,我們干了這杯,明年再一起發財。”“好,干。”“干。”一陣酒杯的碰撞后,大家一飲而盡。楊勇仰頭一吞,然后重重的坐在了板凳上,重心不穩,差點摔倒在地上。幸虧旁邊的白山一把拉住,“楊哥,小心點哦,要賺錢,身體可不能垮掉。”“沒事沒事。”楊勇坐著穩了穩,“老白啊,我這算什么賺錢哦,不過就是勉強能養家糊口罷啦,還是你厲害,房子車子都有啦。”“嘿嘿,看你這話說的。”白山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楊哥,大家這幾年都是一起混的,有什么兄弟也不瞞你。”白山壓低了聲音,陸續的和楊勇說了起來,桌上的飯菜也已經吃了七八成,大家也開始三三兩兩的聊起天來。街邊的路燈依然映照在路邊的梧桐樹上,來往的車輛與行人卻逐漸稀少了,月亮也慢慢地越過了中天。 但凡生意,想要提高利潤,不外乎開源、節流兩途,這條街上的小店都差不多,靠的是附近的熟客還有回頭客,做大不容易,可是節流卻是大有文章。白山并沒有去菜市場采購所需的食材,而是從一個叫阿偉的人那里直接進貨,一次買上一個月的,那里什么都有,青菜、土豆、豬肉、牛羊肉等等,價格低了一半左右,還能長時間存放,不會壞,而調料和油則是用阿偉作坊里自己制作的。一天算下來就要省掉兩三百的成本,長年累月,這個量就變得很可觀了。 楊勇也是懷著有點不安和激動的心情和妻子說了這一切,他有點擔心,可又希望妻子給他肯定的答復。“有這么便宜?不會是有什么問題吧?”妻子一臉的懷疑。楊勇那一絲毫的興奮頓時被擊散了,可他還是有些不甘心,“這當然有問題,可白山也在說:‘又不用你吃,烤一烤,味重點,下了肚,誰知道。’我后來也嘗了嘗,味道和我們的沒什么差別。”楊勇也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妥。“那你怎么打算?”妻子也是有些猶豫。楊勇從褲包里摸出了一張名片,是那個阿偉的電話。 有時候,不經意的選擇總能體現出人們的性格與良知。“我總覺得有些不妥,有點損,萬一有什么問題,我們可是有責任的。”妻子的話讓楊勇的內心突然一亮。“好,我也覺得是,再說現在挺好的,多攢兩年,咱們也啥都會有的,那還是一切照舊吧!”楊勇將名片隨手往抽屜一扔,頓時覺得好輕松,像是做出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   《三》       杜鵑、海棠依次綻放,梧桐樹葉綠了又黃,這年轉眼又來到了收獲的秋天。楊勇夫妻的小店生意特別紅火,每天從下午5、6點忙到凌晨兩三點,有時還要通宵達旦,不過夫妻倆累是累點,心里卻是樂滋滋的。忙碌的人總是懷疑時間是不是特別快,月已漸滿,快到中秋了。 “阿勇,我們的錢也存得差不多了。”妻子高興地說。楊勇一手抹去了額頭上的汗點,顯然特別地興奮與激動,眼角的魚尾紋也頓時顯得特別清晰,每一條溝壑里滿是期待。“后天吧,正好中秋,給自己放個假,我們一起去看看。”他激動地使勁摟了摟妻子的肩。“哎呀,你弄疼我了。”妻子埋怨了一句,可眼里卻滿是欣喜。接下來這幾天,夫妻倆回到家里談論的全是房子,大小、戶型、朝向、裝修等等,仿佛這房子已經到手了一樣。 “媽媽,我肚子疼。”悅悅在床上蜷縮成一團,臉色慘白,聲音有些顫抖,額頭上還冒著豆大的汗珠。“悅悅,不要怕,媽媽帶你上醫院。”安安把女兒抱了起來,悅悅的身體還在不斷地發抖,像是寒風中的樹枝一樣,“阿勇,去拿兩件衣服,趕快上醫院。”夫妻倆可是急壞了,在醫院的一晚上根本無心入睡,日上三竿,悅悅的疼痛減輕了,看著女兒沉沉地睡去,夫妻倆也松了口氣。可是他們還無法入睡,急匆匆地詢問醫生女兒的病情,“這是‘病毒性胃炎’,情況還比較嚴重,孩子缺乏營養,抵抗力也差,隨時可能反復,最好是住院觀察。”醫生一邊填寫著病歷,一邊嚴肅的向夫妻倆說明孩子的病情。“那就辦住院吧。”楊勇倒是沒有絲毫猶豫,“肯定是孩子的健康要緊。”他又回過頭來,對著妻子說道。妻子眼框紅紅的,點了點頭。 住院在這年頭,不知道算不算大事,可是對于沒有醫保的人群來說,可是一個無底洞。廠子一垮,單位的醫保就沒有了著落,本來可以交社保,可是前兩年剛做生意,手頭緊,一點點錢都是從牙縫里省下來的,于是這事就給擱下了。可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悅悅生病一住院就是兩個多月,光是醫療費用就是好幾萬,還不說夫妻倆照顧悅悅,只能有一個人看店,生意也清淡了不少。等到快入冬悅悅出院時,夫妻倆手頭的積蓄也去了一大半,看來想要買房子,就只能再等等了。 爆竹聲中一歲除,除去了舊日的煩惱,迎來了新的希望,大不了再干一年,楊勇也是滿懷希望。說來也奇怪,今年的生意特別地好,才陽春三月,店里生意便熱鬧了起來,夫妻倆也樂得忙碌,一天到晚就在店里和菜市之間奔走。時間的車輪飛轉,大半年過去,還有兩天就是重陽了。這天夫妻倆收拾了店面,正計算著最近的收成,不覺夜已漸深,可他們卻并不覺得多么疲憊。 “鈴…………”第二天一早,夫妻倆收拾了一下,準備去菜場買菜,電話響了起來,在周圍的寧靜中顯得格外清晰。“李姐啊,你好,什么事啊?”妻子的語氣依然干練而直接,但臉上明顯寫著局促與不安。楊勇也停下來,等待著妻子的反應,像是等待著什么樣的一場審判。“李姐,要漲這么多啊,上次都沒有這么多。”電話里的聲音明顯在她的預料之外,“好好,我和老楊商量一下,這幾天給你答復。好的好的,盡快,再見哈。”掛掉電話,妻子的眉頭更加局蹙,楊勇也似乎猜到了發生的事情,不由得加快了手里干活的速度。這個李姐,就是他們這門面的房東,這合同快要到期了,本來應該談續租的問題,這么看來,要想續租,漲價是在所難免的了。“租,肯定是要續租的,這店的位置不錯,況且生意已經上路了,來的都是回頭客,只是這次漲的有點多,都將近漲了三分之一,而且聽李姐口氣,周圍的門面都漲了很多,租的人還不少。”妻子也有點為難。楊勇皺了皺眉,多年的生意經營,已經讓他從一個普通的工人蛻變成了一個成熟的生意人,對于價格,他也很敏感,總覺得有些不對,也有些不安,卻又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這事不好說啊,要不出去打聽打聽,等會就去,了解一下情況。”“那就今天趕緊去吧,這事宜早不宜遲,吃點東西。”楊勇哪有什么心思,只匆匆吃了兩口,便急著出門了。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這一年的起早貪黑,外面世界的發展早已超出了楊勇的想象。公車幾個轉彎,一座座高樓林立在眼前,“XX莊園”、“XX小區”比比皆是,抬頭望去,這些樓高的讓他感覺有些眩暈。往遠處看,無數的塔吊正郁郁蔥蔥的大山里工作,世界變化可真快啊,楊勇感嘆到,他感到有些局促,又有些不安。也許漲價的原因就在這片水泥的森林里,他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遠,最后消失在了遠處的一棟高樓后頭。       人來人往,車馬喧囂,從清晨到了黃昏,一天的時間就快過去了,夕陽漸漸地沉下山脊,只鑲上了一條金邊。光華漸收,楊勇的身影又出現在了回家的路上,腳步略顯的急促而虛浮,顯然疲憊與焦急占據了他的內心,右手緊緊的攥著一疊宣傳廣告,顯然這些個廣告是他此刻最想解決的問題。車一到,他一個跨步就上去了。 裹著夜色與糾結,楊勇回到了小店,妻子正忙著招呼客人,忙得不可開交,“阿勇,快來幫忙。”妻子顯然非常忙碌,以至于沒有注意楊勇的情緒。“哦。”楊勇應了一聲,便投入了這熱鬧了生意中。“嘿,老板,我的豆干怎么有辣椒,不是說了不要的嘛。”前面坐的客人抱怨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馬上換啊。”妻子連忙打圓場。“這份不是我們桌的,我們沒有點土豆。”另一桌的客人也有了意見。“阿勇,在做啥,那盤菜端錯了。”妻子顧不了這許多,語氣里明顯有了些抱怨。“哦,好。”楊勇也是心不在焉的回答到。這晚上的時間啊,怎么這么慢,月都已經漸沉,客人才慢慢都離開了,夫妻倆迅速地收拾了一下,關了店,回到了家里。 “安安,你知道不,現在的房價已經翻了一倍,我們的那點積蓄已經買不起了,就連首付也付不起,而且城里所有的房子都差不多了。”楊勇憋了一天回到家了,屁股還沒坐下來,就趕緊地和妻子說了,“你看看,這是這些房子的廣告。”“我看看!”妻子接了過來,初聽這個消息,她也有些吃驚,直到看到那些廣告,她還覺得不敢相信。她心里飛速地計算了一下現有的存款和他們賺錢的速度,只覺得后背一陣發涼,這樣的價格,對于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天價。 其實最殘酷的事,并不是不能實現夢想,而是夢想馬上要實現的時候,又被無情地剝奪。就楊勇夫妻而言,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就這么一個簡單的夢想,現在突然變得那么遙遠,要想達到它,又要付出更多了努力。也許付出這些努力之后,這個夢想又會更加地遙遠。“你說我們再干一兩年能不能買得起?”妻子的心態也有些不好。“不好說,萬一等到那個時候,房價又漲了呢!”楊勇說出了他的憂慮。又是一陣沉默,人為什么聰明,是因為他們往往在道路封死的時候,始終會找到一條通路,只是不太清楚這條路究竟一片坦蕩還是荊棘滿途。“你說,白山說的那事怎么樣?”楊勇試探著說道。其實妻子也有相同的打算,“嗯,這也是個辦法。”“那要不然明天就打電話問問?”“好,那趕緊找找。”雖然那張名片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夫妻倆翻箱倒柜,雞啼之前,名片還是在抽屜里的一堆紙片當中被找到了。   《四》       鴻雁飛去又回,桃花謝了又開,只有那天邊的冷月依然故舊,扎著小辮的女孩已經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女生,同時中年人的黑發間又多添了多少白發。臨近五月,正是萬物復生的日子,楊柳枝綠的枝搖葉擺,海棠花紅的花枝招展,楊勇夫妻的新房裝修已畢,夫妻倆看看了黃歷,挑了個吉利的日子,今天就要往里面搬了。 為了這個日子,夫妻倆吃了多少苦,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不過都是值得的;為了這個日子,他們特地買了鞭炮,貼紙;為了這個日子,他們特地把小店關閉了三天,就想好好地準備準備。鞭炮放過,夫妻倆和悅悅一塊兒進了屋,米黃色的墻壁上還有一些淡淡的油漆的味道,精致的吊燈在天花板的正中,明亮而氣派,皮質的棕色沙發非常柔軟,還有電視機、飯桌等等,一個不大的陽臺上還有幾盆花卉。這可是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兒啊,悅悅一下子撲到在沙發上,又柔軟,又溫暖,好舒服呀。“阿勇,你在這個茶幾是不是還要擺正一點兒,還有電視,要不要買個罩子,還有這個臺燈….”妻子一口氣說了好多,好像是有些不滿意,更多的卻是一份自豪和炫耀。“好好好,我們一處一處調整,不要緊的。”楊勇當然了解妻子的心思,笑著回應到。不過他們倆都沒有收拾的意思,只是在沙發上坐著,楊勇摟著妻子的肩,看著妻女滿足的笑容,享受著這一片刻的美好。 “阿勇,這兩天過后,我們還要繼續開張哦。”妻子幸福地依偎在楊勇的懷里,但是沒有停下對往后的打算。“好,今天周二,我們再休息兩天,周五接著開張,正好趕上周末。”雖然楊勇滿口想休息,但是對于往后的打算,卻從來沒有落下。“爸、媽,你們就多休息兩天吧,這么多年都累過來了。多歇兩天怎么啦。”悅悅一直想父母陪她多玩玩,可是她也很清楚家庭的狀況,自己心里的小小要求到了嘴邊也說不出口。“悅悅乖,媽媽還要掙錢呢,你要好好讀書啊。”妻子苦口婆心的說到。悅悅沒有回答,就努了努嘴。 很快到了周五,夫妻倆高高興興的吃了午飯,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往小店趕,可一到小店,卻被周圍的景象驚呆了:周圍白山他們的小店面都關門了,門上貼著白色的封條,寫著“食品不符合要求,勒令關閉整頓”。看來夫妻倆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可是他們還隱隱的感到一絲幸運,甚至是一絲幸災樂禍,可能就是關門的這幾天,這條街被突擊檢查,大家都是半斤八兩,看來白山他們是被查到了。“這下我們得注意點了,看來政府準備要大力整頓啦。”楊勇小聲地對妻子說到。“那我們趕緊把剩下的材料處理一下,最近都用新鮮的吧,不過這也是好事,沒人和我們競爭,我們的生意肯定就更好了。”妻子的擔憂竟然還變成了欣喜。可能一旦道德的底線被打破,墮落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兩口子開了門,收拾了一下剩下的食材和佐料,再把廚房的各種炊具進行了整理。“待會還是去菜市場采購吧,順便把這些都扔了。”妻子把所有的剩下的都收納到了一個大大的黑色袋子里,然后遞給了楊勇。楊勇點了點頭,接過來,出了門。 楊勇去來的一路上都被未來生意興隆的美夢所干擾著,而事實也確實如他所想。當天晚上,因為這條街就剩下他這一家店,所以生意特別紅火,還不到十二點,店里的食材都已經全部賣完了。“阿勇啊,要不明天我們再多買點,趁著這段時間,生意很好,可以趕緊多掙點錢啊。”今天收拾得很早,夫妻倆很輕松地慢慢踱步在回家的路上,妻子安安挽著楊勇的手,已經好多年了,他們都沒有像今天這么輕松過。“好啊,我也這么想,明天我早點出門,多買點東西。”這條回家的路上,雖然此刻行人已經不多,可是仍然有明亮的月光,照在梧桐樹上,還有一些蟋蟀在草叢間輕唱,楊勇回家的腳步也顯得特別地輕盈。       時間又越過這一年中秋,梧桐葉落,百草枯黃,來到了萬物歸藏的冬季,紅燈高掛,彩字飛舞,眼看著就進入了臘月。照著往常一樣,一大早出門,楊勇就往菜市場趕,走到半路,電話響了起來,他沒有準備,只覺得全身一震,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楊悅的家長么?”電話那頭的聲音顯得很焦急,“楊悅在教室暈倒了,現在校醫務室,請您趕緊過來看看。”“老師啊,悅悅現在好些了么?我馬上過來。”一片陰影忽然掠過楊勇心頭。電話一掛,趕緊就往學校走去。“悅悅吃了些止疼藥,現在好點了,不過肚子還是很疼。”學校的醫生說到。看到在病床上蜷縮成一團的女兒,正捂著肚子無助地輕聲呻吟著,楊勇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醫生接著說,“可能是她的胃有什么問題,要再仔細檢查一下,還是要去一趟醫院。”“謝謝了。”楊勇來不及多想,也沒有多做詢問,抱起了女兒,飛快地向醫院趕去。悅悅的聲音像是一根根的針扎到他的心上,他現在只想趕緊到醫院檢查,讓女兒趕緊好起來。 悅悅被醫生帶進去檢查不久之后,妻子安安也匆匆地趕了過來,楊勇正坐在二樓的長椅上,雙手支著頭,表情很凝重,正焦急的等待著結果。“醫生怎么說,悅悅怎么樣?好點了不?怎么會這樣子的?什么時候的事了?”妻子因為心里著急,說話有些語無倫次。“好了,等一下,醫生出來問問,我也不知道,別煩了。”楊勇的語氣明顯有些煩躁。夫妻倆看著悅悅進去的那扇門,等待著醫生的宣判,看著來往的白衣天使,他們又想問,又有些害怕。“楊悅的家人在哪里?”醫生問道。“我們就是,悅悅怎么樣了?”楊勇的詢問聲音有些顫抖,連自己都沒有底氣。“因為她之前就得過病毒性胃炎,胃腸功能不強,又由于長時間吃燒烤類的東西,不衛生,難以消化,導致食物積壓在胃中損害胃粘膜,損害了正常的胃腸功能,現在已經發展成了糜爛性胃炎,必須要動手術,如果嚴重,還要將胃切除一部分。”醫生的判斷總是這樣準確,又是這樣冷酷。 楊勇夫妻倆只覺得有點眩暈,好像是窗外的陽光特別刺眼,讓他們有點站不穩。楊勇看著來往的醫生和病人,又看了看窗外的城市,想要問醫生一些問題,可腦子一片混亂,喉嚨里像有什么東西噎住了,愣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10我喜歡

第十四章 另辟新天 在霍華德·休斯瘋狂的一生中,有許多東西讓他如癡如醉, 而女人只是其中之一。即便是在三十年代末期的那一段時間 內,作為一個空中英雄,他心中仍有其他的東西放不下,并最 后決心回到那個無時無刻不吸引著他,并令他傾注了無限的熱 情和心血的世界中去,那就是他的電影 當他一九三九年十一月在特羅卡德羅出現時,他的目標并 不是美女。那里正在為慶祝《亂世佳人》的首映成功而舉辦盛 大宴會,而休斯則希望能在宴會上碰到評論家盧塞爾·波得威 爾 當時正是波得威爾出了點子,在全國招聘《亂世佳人》的 女主角斯佳麗,令得該片在媒介上倍受矚目,兩年來,影迷們 對此片份外關注,這不能不說都是他的功勞。同樣也是在波得 威爾的鼓動下,曼哈頓的居民們幾乎傾巢而出,來參加《曾達 的犯人》一片的首映式。 為了能重建他的電影帝國,休斯感覺到他缺不了波得威 爾。他不光是要拍電影,他還要成為傳奇。 當休斯最終看到波得威爾時,他正紅光滿面,跟瑪麗,璧 克馥和諾瑪·希拉相談甚歡。休斯慢慢地踱過去,站在波得威 爾身邊,看上去有點猶豫不決,波得威爾什么話都沒說。休斯   問了一聲:“我能跟您談談嗎?” 波得威爾冷冷地對這位不速之客回了一句:“等一會兒 等到慍怒的休斯漸漸地走遠之后,諾瑪·希拉看著波得威 爾笑了笑:“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霍華德·體斯。”波得威爾 立即回過臉,穿過整個房間,去找休斯,他發現休斯正在一個 角落里徘徊。 休斯并沒有做自我介紹,他只是說:“我正在考慮做下 部影片的事,你有興趣嗎? “也許吧,”波得威爾回答,“至少我樂意談論這件事。” 你會得到我的消息的。”說完話,休斯轉身就離開了。 幾個月后的一天,波得威爾正在他的辦公室里工作,突然 他的秘書走進來告訴他:“有一個男人在外面,他是個啞巴 波得威爾詫異不已。來人替休斯送來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明天上午三點,休斯先生見你。 小波得威爾看了一眼紙條,在上面寫了幾個字:“下午三 點?”那人搖搖頭,寫道:“上午三點。”(后來經查明,送信的 原來是休斯的助手查理蓋斯特,他還曾經是休斯的高爾夫球 教練,一個能言善道的家伙)平 送信的人并沒有搞錯。第二天凌晨三點鐘,波得威爾就坐 在了體斯家里的一把破破爛爛的椅子上,就著暗淡的燈光,聽 體斯談論著他的計劃。他想要拍一部西部片,而且他想要吸引 輿論的注意力,甚至在所有的演員都還沒有召集之前就要讓 的電影成為媒介的焦點。影片的名字暫定為《好漢比爾》,它 將是一部全新的匪徒的史詩,描述威廉姆·邦內的一生。這 次影片里還會有大量性的內容出現。 確定主題之后就是尋找演員。休斯一再強調必須找到一 新人來飾演片中的女主角。雖然這場“探星”運動并沒有搞   像“尋找斯佳麗”那樣沸沸揚揚,但既然幕后的老板是休斯, 全洛杉磯的星探們自然要傾巢出動,全力以赴。別忘了,正是 他在十五年前發據了瓊哈洛。很快休斯的辦公桌上就堆滿了 簡介和照片。 在一陣挑挑揀揀之后,休斯從一大疊的照片里面抽出了一 張。照片上的女孩只有十九歲,身高五英尺七,三圍是三十八 二十二-三十六。“讓她來試鏡。”休斯命令道。 這位褐眼黑發的女郎名叫厄內斯汀·簡·格拉爾代·盧塞爾, 也就是我們所熟知的簡·盧塞爾。當休斯看到她的照片時,她 正在為一名手足病醫生做兼職接待員。 她來到體斯的總部試鏡的那一天,休斯哪里也沒有去。試 鏡地點選在地下室,背景是一個臨時布置的大谷倉,包括一堆 干草跟一根干草叉。來試鏡的女演員們將扮演一個名叫里奧的 墨西哥混血女郎,她想殺了主人公比爾,卻反倒被他摔倒在地 上,里奧恨比爾,因為他殺了她哥哥,但比爾對此一無所知, 最后,在同一幕中,比爾強奸了里奧。據說當時盧塞爾還驚呼 了一聲“我的天!”,但在攝像機前面她顯得鎮靜自若,雖然那 只是她的第一次上鏡,“事實上,一切都顯得很自然。”后來盧 塞爾回憶道。 幾天之后,她得到了好消息。她拿到了里奧這個角色,還 簽下了一份每星期五十美元的合同。片中的主人公比爾的是來 自德克薩斯的一個小伙子,杰克·布特爾跟她演對手戲。他今 年只有二十三歲,長著一張娃娃臉。然而她跟布特爾兩人都不 知道,這部影片帶給他們的影響將長達十數年 九四○年的春天,影片正式開拍,外景地選在離亞利桑 那州弗拉各斯塔福東部八十公里處。執導該片的導演仍然是霍 華德·豪克斯,他曾經為休斯拍攝過《刀疤臉》。兩星期之后的   一個凌晨,不,應該是半夜,一點鐘的時候,盧塞爾,波得 爾接到了休斯打來的電話,“你能過來一下嗎?”體斯問。他正 呆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看著從拍攝現場運過來的樣片。 當睡眼朦朧的波得威爾走進放映室時,休斯正在反反復復 地看著電影膠片。等到一個場景結束,休斯問波得威爾:“你 發現什么問題了嗎?”波得威爾不得不承認他沒有看出什么來 “沒有云。”休斯說。 波得威爾坐在那里,一聲不吭。休斯繼續發牢騷:“要是 沒有云彩效果,我們跑到亞利桑那去干嗎?……整個銀幕看上 去都是光禿禿的。光禿禿的。” 也許我們還記得,十幾年前,拍《地獄天使》時,為了等 待云朵的出現來作為他空戰的背景,休斯竟不惜停拍幾個月 現在他再次要求云朵能夠為整部影片增光添彩。第二天早上體 斯就告訴豪克斯,他要云,“即便你們不得不為此而稍等一段 時間。” 也許是意識到了“云朵事件”只是后來一系列的困難的開 始,豪克斯坦率地回答:“那你干嗎不自己來干呢?” 你覺得我能行嗎?”休斯問。 等你干完了我再告訴你吧。”豪克斯回答。 就在豪克斯辭職的當天,休斯打電話給制片經理,下令要 他帶著所有的行當跟二百五十名演員立即回到洛杉磯。他可不 管整個電影攝制組是包了八節車廂才到亞利桑那的,要回來 何容易。“反正得回到洛杉磯。”休斯斬釘截鐵地說。 于是火車開回了洛杉磯,連車頭都裝錯了。”盧塞爾 得威爾回憶說。 當然對于下面所經歷的一系列的事件來說,;這僅是一 開頭。   當時絕大多數的影片攝制周期都在六到八個星期。而拍 歹徒》(《好漢比爾》的正式名稱)則整整花了九個月。 雖然為了幾朵云彩爭執不休,體斯最終卻把攝影隊拉到了 薩繆爾·高德溫電影廠的攝影棚里,那就意味著,事實上他已 經放棄云彩背景了。但休斯此舉還有另外一個目的。由于攝影 緊挨著洛杉磯,這樣,一邊拍電影,一邊休斯還能照顧到他 那正蓬勃發展的航天事業。為了配合休斯的日程安排,電影通 常在下午開拍,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凌晨。這當然給其他人帶來 很多麻煩。 盧塞爾記得,當時她不得不說服她的男友,洛杉磯分校的 欖球明星鮑比·沃特菲爾德,讓他相信她每天確實是在拍電 影,而且要一直到清晨一兩點。“沒人會相信。”盧塞爾抱怨 說 通常,等到“一天”的工作結束之后,休斯會同他的部下 相互交換一點意見,這同樣是件可怕的事。休斯一而再,再而 三地在凌晨時分打電話給劇本的作者兼影片副導演朱利斯·福 所曼。最后福斯曼忍無可忍了,他告訴他的傭人,如果接到休 所的電話,就告訴他:“他有一桿槍,他告訴我要是我敢叫醒 他,他就殺了我。” 才。但讓人難以忍受的不止是日程安排。在拍攝過程中,休斯 地命令重拍,而“讓我們再來一遍”就簡直就成了一句刺 耳的口頭禪。對于以前從來沒有拍電影經驗的盧塞爾和布特爾 來說,這就像一次悲慘的考驗;而對于像托馬斯·米歇爾、雪 利夫佩特格拉特、沃爾特·休斯教跟多克豪立頓這樣的影壇 老將們來說,這只能使他們心煩 湯姆·米歇爾就像瘋了一樣,又喊又叫,還不停地罵人 我想每個人都差不多有點不正常,包括我。只有霍華德還是不   動聲色。”盧塞爾說,她說當時休斯的態度幾乎帶著懇求。 有一場休斯敦跟布特爾在墳場的戲,一連重拍了一百零 遍,等到第一百零五遍最后通過時,從來不忘臺詞的布特爾 時看上去已經毫無信心。 有一場戲反反復復一共拍了二十六遍,而牌氣暴躁的米 爾早就暴跳如雷。再怎么說他也是電影界的元老級人物,曾 為出演《關山飛渡》而獲奧斯卡獎。他還在《亂世佳人》中 演過斯佳麗的爸爸,大大小小電影拍了幾十部,什么時候碰到 過這種事!當時他一把把自己的帽子揪下來,扔到地上,在上 面又鵬又跳。他沖出攝影棚,在外頭破口大罵:“這狗娘養時 拍這種屎電影……”出完氣之后,米歇爾才回到里面,向體斯 苦苦哀求:“天,我說,你總不能把感情當飛機一樣拆開來哥 我們在這里努力創造一種情緒,一種情緒,而你卻以為 是科學實驗呢。 米歇爾的話沒有錯。作為一個導演,休斯更像是一個工看 師,把每一個場景一絲不茍地按順序“焊接”起來,就好像 在做一道數學題。而他為簡·盧塞爾設計胸罩這件事就充分 說明了這個問題。現在這段花絮幾乎已經成為了經典傳奇。 隨著拍攝進程的逐漸展開,每個人都越來越清楚地認 到,一點也不夸張地說,盧塞爾的胸脯就是他們的看家法寶 老牌攝影師格雷格托蘭在《公民凱恩》和《憤怒的葡萄》導 片中擔任要職,在此片的拍攝中他被一再要求去著重渲染女主 角的胸線。休斯總是抱怨:“我們對簡胸部的表現遠遠不夠。 在一場戲里,片中的女主人公里奧被綁在一棵大樹上。B 她拼命掙扎的過程中,休斯發現她的胸也老跟著身體的動作是 來晃去,這樣藏在衣服下面的胸罩輪廓看過去就特別明顯 去叫裁縫來。”休斯命令道。   但裁縫對此也無能為力,休斯決定親自出馬,他要來了 鉛筆跟一張硬紙板,一邊畫畫,一邊還解釋:“這實在是一 個簡單不過的工程問題。” “他想要得到的是一種通透飽滿的感覺,好像沒有戴胸罩 樣,”盧塞爾說,“就像往常一樣,休斯總是對的,他再一次 走到了別人的前面。” 等到拿到休斯設計的胸罩時,盧塞爾卻有些猶豫不決了 那東西看上去簡直太可笑了,所以我一把把它扔到了床底下, 戴上了自己原來的那個,然后在空隙處塞滿了紙巾,這樣別人 就看不見胸罩的輪廓了。 服裝師嚇得快要瘋了:“要是他把我們兩個都炒了魷魚該 怎么辦?” “沒人能說什么。”盧塞爾一邊說,一邊披上外套。 她走出更衣室,站到休斯面前,他從頭到腳對著她仔仔細 細地看,那一刻時間好像靜止了,一切陷入了永恒。最后他 說:“好的。” 簡再次被綁到了大樹上。當然她不會知道,若干年之后 斯還會拿出紙和筆,再次替她設計胸罩。這些都是后話不 提。而在當時,沒有人能夠猜到這部影片,《歹徒》,對整個美 國文化會帶來多大的影響。就像二十年代的《地獄天使》與三 十年代的《刀疤臉》,《歹徒》將成為四十年代的里程碑。 巷入世界大戰,美國本土人民的愛國熱情也達到了高 然而四十年代,這又是怎樣的一個年代呢。隨著美國 個無可比擬的高潮。每一個人都投身其中。小孩子省下了中午 飯錢買了戰爭國債;姑娘們把給從未謀面的戰士們寫信當作自 己的神圣職責;老人們則忙著揀鐵罐鐵片;青年們爭著報名去 軍工廠參加工作;而所有身心健全者則都來到了招兵中心。   這股席卷全國的擁軍熱潮也橫掃了好菜塢。在這一時 涌現出許多反映戰爭以及戰爭帶給人們的影響的偉大影片, 中有:《大兵喬的故事)、《目標:東京》、《水軍的驕做 《愛荷華吉瑪的沙灘》等,其他優秀影片更是不計其數。制 人們熱衷拍攝軍訓生活片和戰爭宣傳片,而明星們更是不 后,許多當紅明星爬上了火車和飛機,參加酬軍演出,或者 籌集軍資而舉行義演。從一九四二年到一九四五年三年間, 三千五百多名藝人在各種公開場合拋頭露面,總人次數達到 三萬五千次。鮑勃·霍普、喬·布朗、黛娜·肖跟弗朗西絲·蘭 德頻繁出現在前線上,而在美國本土,同樣也活躍著一大批 術家。其中,貝蒂戴維斯開了一家好菜塢快餐店,在那里 你可以看到約翰·加菲爾德在端盤子,也可以看到瓊·克勞 瑪麗蓮迪艾克里特和奧莉維亞·德,哈維蘭等超級巨星跟思 的軍人們一起縱聲高歌。 除了上述的感人事之外好來均還有另外一種愛國對 那就是“曲線愛國”政策。貝蒂·格拉博的一系列成功 作使得她成為美國大兵里最受寵愛的女星。但她并非沒有競 者。激情似火的麗塔海沃茲,熱情四溢的維羅尼卡,雷克和 情萬種的希蒂拉瑪爾都對她虎視眈眈。當然,其中也少不 拍《歹徒》的簡·盧塞爾。 到一九四二年底時,雖然影片還沒有正式發行,但休斯 新發現”一盧塞爾的照片已經發布了四萬三千多張。其 有一張是由喬治·赫雷爾拍攝的,照片中盧塞爾斜倚著草 揮舞著一把長槍,胸前溝壑深露,風情無限。每個大兵都對 愛若家珍,或者,就像休斯說笑的一樣,“對它們兩個” 釋手(《生活》雜志曾經取笑這種“盧塞爾現象”,在上面鮮 刊登過一張照片,照片里一名戰士正在為盧塞爾織毛衣)   雖然休斯并不是一個偉大的電影制作人,但他對公眾們的 需要有一種內在的了解。因為盡管他很富有,但他的品位基本 上還是屬于工薪階層的。四十年代的電影具有莫大的魅力,而 觀眾人數幾乎多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全國上下,幾乎有 三分之二的人每星期都去電影院。在這種情況下,狡猾的休斯 深知觀眾們需要什么一他們期待著看到以前的電影里從來沒 有看到過的東西,而那個東西就是性。休斯決心要把他們需要 的東西給他們,畢竟,這是他的一份特殊產業。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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